那小男娃就是司马迎。
宋蓝琳的眼中已没少女时的天真烂漫,剩下全是绝望跟怨怼。
她知道自个快死了,可她依旧咬紧牙关,吊住最后一口气,紧紧抓住宋临的手,用喑哑难听的声音说。
“我父亲是给人冤枉的,你们肯定要帮我报仇雪恨!”
直到宋临点头答应帮她报仇,她刚才放开手,彻彻底底没有了气息。
宋蓝琳死时不过20岁。
她的人生才刚开始,就已宣告结束。
宋临伸出发抖的手,帮她把眼一点合上。
泪顺着面颊滑落,悲疼钻心彻骨,几欲肝肠寸断。
他陪着她长大,呵护着她,不舍得叫她受一点一毫的委屈。
他看着她变的越发的好看,逐渐长成娇俏少女。
于他来讲,她不就是他的心上人,还是他妹,是他家人,是他起誓要用一辈子去守护的宝贝。
然而给他视若珍宝的人,却给眼前这个皇上弃若敝履。
他之所以给自个取名武阿忘,就是因为他至死都无法忘宋蓝琳临死前的样子。
她那骨瘦如柴的身子,没血色的脸颊,干裂的唇,还有身上那一些斑驳的伤痕……
一切皆因皇上而起。
既这样,那就用皇上的性命来结束这一切。
药吃到一半,皇上突然感觉腹里一阵绞疼!
紧接着他便张开嘴,猛然出一口血水。
皇太后给吓的花容失色:“皇上!”
梁菲菲手一抖,碗里剩余的中药汤子全部撒了。
佐及惊恐大叫。
“御医!快叫御医!皇上吐血了!”
寝殿中瞬时乱成了一锅粥。
经过御医们的紧急抢救,皇上的命的以保住,可他却陷入深度晕迷,怎么全都叫不醒。
皇太后怀疑药中有毒,可剩下的半碗中药已给梁菲菲不当心给搞撒了,落在地面上的药汁也已蒸发了。
最后没有法子,御医们只可以从药渣入手。
经过他们反复查验,为可以从药渣中发现任何问题。
皇太后依旧觉的梁菲菲有问题,下令把她送回镜舫斋,将她软禁起。
在事尚未查明前,梁菲菲不可以离开镜舫斋一步。
出了这种事儿,有关册立皇七子司马琼为皇太子的诏书当然也就作废了。
国不可一天无君,可皇上却晕迷不醒。
经过大臣们的商量,最后推举晋南王司马迎暂代监国之职。
新一年到来了。
老百姓们忙着串门走亲戚,大街小巷都是恭贺新年。
他们完全不知道未央宫里边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在司马迎上位后,血滴子的权力进一步扩大,对大臣们的监控越来越严密,不断有大臣因为给查出问题,官职上的调动越来越频繁。
左右宰相发现不对劲时已晚了。
此刻即便他们的把柄也给捏在了血滴子手中,他们如果敢声张,血滴子便会把他们曾经犯下的过错昭告天下。
他们除去隐忍不要无他法。
只是半个多月时间,朝中的人员近乎便已焕然一新。
那一些给换上去的新人,都是司马迎这一些年来暗里培养的人手。
朝廷俨然成了司马迎的一言堂。
过上元节,盛京迎来了春天的第1场雨。
雨水从天空飘落,整座未央宫都给笼盖在了雨雾之中。
2个身穿蓑衣的小宦官快步来到镜舫斋门前。
守在门口的御林禁卫抬手拦住他们的去路。
其中一个小宦官拿出腰牌,客客气气的说。
“我们是御斋房的,来给懿妃娘娘送午餐。”
御林禁卫接过腰牌瞧了瞧,确定无误后,刚才开门放行。
2个小宦官提着食锦盒子进入镜舫斋。
不稍片刻,他们便出了。
宽大蓑衣把他们整个笼盖住,头上戴着斗笠,当他们低头时,只可以看见一点儿下颌。
守在门口的2名御林禁卫瞄了他们一眼,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
2个小宦官提着食锦盒子好快便走远了。
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彻底底消失在了雨雾之中,其中一名御林禁卫才后知后觉地开口说。
“我总觉的方才那宦官好像变矮了一点。”
另一名御林禁卫接话说:“哪个宦官?我怎么没有看出?”
“就是跟在后边那,难不成是我的幻觉?”
2名御林禁卫面面相看,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个揣测……
应该不会懿妃娘娘扮成小宦官逃跑了?
如今去追那2个小宦官已来不及了,2个御林禁卫决定进入镜舫斋瞧瞧。
镜舫斋内一切如常。
见到2个御林禁卫走进,姑姑立即向前拦住他们,蹙眉问。
“这儿是后妃住所,你们怎可以随便进入?快出去!”
虽然懿妃给关起,可她仍然是皇七子的生母,地位摆在那,2名御林禁卫不敢得罪,只可以客客气气的说。
“我们有点事想和懿妃娘娘说,劳烦姑姑帮忙通传一声。”
姑姑起初并不赞成,直到2个御林禁卫再三强调是非常重要的事儿,姑姑才不得不答应。
“那好,你们和我来。”
“多谢姑姑。”
姑姑领着2名御林禁卫进入暖阁。
姑姑正儿八经的说:“娘娘正在照顾皇七子,你们有话便在这儿说,声音小点,不要吓到皇七子。”
2个御林禁卫眼前是一座高大的屏风。
隔着屏纱,可以隐约看见懿妃娘娘的身影,她该是坐着的,怀中还抱着个襁褓。
2个御林禁卫舒口气。
既然懿妃还在屋中,就说明方才离开的那2个宦官没有问题。
他们并没失职。
二人实际上没有什么事要说,可为圆谎,他们硬头皮现编了些话。
屏风后的懿妃一直没吭声。
直到怀中的皇七子突然哭起,她才开口。
“琼儿饿了。”
姑姑赶快应说:“婢女这就去叫奶娘亲来。”
她回过身时看了那2个御林禁卫一眼。
“二位还有什么是么?”
那2个御林禁卫识好歹地告辞离开。
等他们一走,姑姑便快步来到屏风后边。
坐在软塌上的女人并不是是梁菲菲,而是穿着懿妃衣裙的文月。
姑姑把皇七子接来,抱在怀中柔声哄着。
好快皇七子便安静下,不再哭了。
文月站起身,紧张的问。
“我方才表现的怎样?他们没起疑?”
姑姑:“你表现的非常好,他们没怀疑。”
文月舒口气:“那就行。”
寿康宫内。
皇太后正跪坐在佛像前,嘴中不住地念着佛经。
她在为皇上祈福,希望皇上可以尽快康复。
掌事嬷嬷走进,恭敬的问。
“皇太后殿下,你应该用午餐了。”
直到念完最后一句经文,皇太后刚才放下木鱼。
侍立在旁的宫婢立即走向前去,小心谨慎的把皇太后扶起。
皇太后去了用膳堂。
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她却一点胃口都没。
就在这时,原先站在角落中的一个小宦官突然走向前来,朝皇太后行礼。
“皇太后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声音很熟悉,引的皇太后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