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叫小儿子懂,这世上有好多东西远比皇权重要。
比如亲情。
等到将皇七子哄睡了,皇上把他交给奶娘亲。
奶娘亲抱着皇七子去隔壁房间睡觉。
梁菲菲向前侍奉皇上更衣洗涮。
皇上看着梁菲菲的娇美脸容,温声问。
“这回胶东王闹出那样大的响动,一定将你们全都吓坏了?”
梁菲菲帮他解开盘扣的动作顿住了。
她抿了抿红唇,细声细气的说。
“嫔妾要说不怕,那都是骗人的。
那时嫔妾跟琼儿给关在长门殿中,那地方什么东西都没,外边还有重兵将守。
嫔妾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晓得自个跟琼儿可否渡过这回危机,心中特别不安。
嫔妾生怕那帮人会忽然狂性大发,把我们这帮人全杀了。
嫔妾那时惟一的想法,就是想要最后再见皇上一面。
只须可以再见到你一面,嫔妾即便死也无憾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居然有一些抽噎,眼圈也跟着红了。
她赶快偏过头去,用手帕擦去眼尾的眼泪,羞窘的说。
“嫔妾失态了,叫皇上见笑了。”
皇上很是为动容。
他抬手把她的脸转来,垂眼看着她红通通的眼,心中满满的全都是怜悯之情。
梁菲菲跟其它女人不一样,她是真心依恋着他,哪怕生死关头,她心中最记挂的还是他。
皇上轻叹一声。
“是寡人没有可以好好保护你,全都怪寡人。”
他虽不可以还以同等的爱意,可他乐意更多地呵护她、怜悯她。
梁菲菲赶快抓住他的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
“皇上千万别这样说,你贵为天子,已为嫔妾做的够多了,嫔妾已非常满足了,真的。”
她越是这样说,皇上便越是怜悯她。
他把梁菲菲揽入怀里,无奈地叹气。
“你呀,就是太单纯了,寡人真担心哪日如果寡人不在了,你应该怎么办?”
梁菲菲依偎在他的怀中,好像把他当作自个的全世界,用充满依恋的口气柔柔说。
“你如果不在了的话,嫔妾也不想独活,嫔妾会追随你而去。”
皇上听过好多情话,可如梁菲菲这样直白且诚挚却非常少。
这可真是个小傻瓜呀。
皇上无奈地这样寻思着。
原先他没有打算做点什么,可给梁菲菲这样一通告白,他忍不住想要和她更亲近一些,以此来回应她对他的爱。
所以二人宽衣解带后,一起滚上床榻。
就在翻滚之时,突然有个人影从窗子翻进!
皇上听见响动,一瞬时便清醒来。
他一把扯过薄被把自个跟梁菲菲盖住,同时厉声叫。
“有杀手!”
声音才落,门便给推开,武阿忘带着两个小宦官仓促地跑进。
他们一进门便看见有个黑衣杀手举刀朝皇上砍过去!
两个小宦官给吓的两腿发软,失声惊叫。
“皇上当心!”
千钧一发之时,武阿忘不顾一切地冲去,用身子充当盾牌,挡在了皇上的眼前。
杀手手中的刀就这样落在了武阿忘肩上。
瞬间间血水四溅!
武阿忘发出痛楚的呻吟。
杀手抽回刀,一脚把武阿忘踢开,打算再度举刀朝皇上砍过去。
武阿忘不顾身上有伤,拼死爬起来牢牢抱住杀手的腿,忍着痛嘶声大叫。
“皇上快跑!”
杀手的动作受阻,眼里戾气更盛,手里刀刃转变方向,打算一刀结果了这个碍事的宦官。
好在麒麟卫们及时赶来。
在他们的围攻之下,杀手好快给擒住。
杀手自知难逃一死,狠狠咬破藏在齿中的毒囊。
等麒麟卫们发现不对劲时已晚了。
杀手口吐血水,全身抽搐,当场毒发身亡。
武阿忘给人抬下去抢救。
这场刺杀让皇上非常愤怒,他下令彻查此事儿,定要查出杀手的真正来历!
武阿忘为救驾身负重伤,得到皇上的大利嘉奖。
他不但的了很多金银珠宝的赏赐,还给擢升为秉笔宦官。
这样一来,他跟佐及就成了未央宫中地位最高的两个宦官,可他比佐及更年青,这注定他未来可以走的比佐及更远。
这回刺杀来的太及时,不但叫武阿忘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还打断了司马琰的计划。
司马琰原先还想随意给武阿忘安个罪名。
如今一定是不可以了。
武阿忘才救了皇上,是有功之臣,司马琰若在这时对他下手,皇上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事一下变的棘手起。
司马琰入宫探望皇上。
“臣听闻皇上昨天晚上遇刺,皇上可有受伤?”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儿,皇上不禁皱眉,沉声说:“寡人无碍,你且放心。”
司马琰露出舒口气的样子,随即问:“可有查出杀手的来历?”
皇上:“底下的人查出那名杀手原先是胶东亲王府上蓄养的谋士。”
胶东王酷爱练武,时常举办比武大会,还广招天下豪杰。
在他府里养着很多武功不凡的谋士,那名杀手就是诸多谋士之一。
事查到这儿就已非常明显了。
那杀手非常可能是给胶东王派来刺杀皇上的。
哪怕胶东王已逃离盛京,他依旧贼心不死,特地派遣人潜入未央宫,意图刺杀皇上搅乱天下。
这个逻辑听上去并没什么问题。
并且证据完整,那杀手确实就是胶东亲王府上的谋士。
司马琰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他仍心存疑虑。
他觉的那杀手出现的契机太巧合了。
他才准备出手解决武阿忘,就有个杀手突然冒出,叫武阿忘有了在皇上眼前立功的机会。
司马琰不相信世上可以有这样巧合的事儿。
可惜的是他找不出能指认武阿忘的证据,他的全部揣测都只可以是揣测。
司马琰想起出门前,苏苏不要别扭扭地请他帮忙打听下,瞧瞧梁淑嫔昨天晚上有没给杀手伤到?
司马琰懒的去找别人打听,直接向皇上开口寻问。
“不知梁淑嫔是否安好?”
皇上拧眉看着他。
司马琰解释道。
“皇上不要误会,臣对梁淑嫔并没什么想法。
是臣的嫡妃关心梁淑嫔的安危,特地拜托臣入宫时顺带打听下。
她现在怀着身孕,臣怕她忧思过重伤了身体。
恳求皇上可以给个准话,臣也好回去和她交差。”
皇上的眉毛舒展开来,轻笑道。
“清河王妃和梁淑嫔还真是姐妹情深。
你回去跟她说,梁淑嫔就是受了点惊吓,已请御医给她看过了。
现在梁淑嫔一切安好,叫她放心。”
司马琰拱手:“多谢皇上告知,臣告退。”
离开甘露殿后,司马琰没直接出宫,而知绕路去了趟武阿忘的住处。
武阿忘这会子正在养伤,他见到清河王来了,表情微微一变。
他想要起身见礼,给司马琰抬手摁住。
“你还受伤,无须多礼。”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司马琰的手正好便摁在了武阿忘受伤的肩上。
武阿忘吃疼身子微抖,原先给纱布包裹着的伤口一下便裂开了,血水慢慢的渗透出。
司马琰赶快收回手,惊异的道。
“原来你伤的是肩呀,孤不知道,不当心摁到了你的伤处,属实是对不起。”
武阿忘咬牙忍着痛:“无妨,一点小伤罢了,殿下无需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