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道人摸了下自个圆肚皮,心中非常委曲。
“说贫僧是胖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在前边加个字?”
梁苏苏想起假药的事儿。
她露出个单纯无害的笑,冲白鹤道人勾勾手指。
“道长你来下。”
要是白鹤道人可以有读心术的话,如今一定会拔腿便跑,决不会送羊入虎口。
可惜的是他没读心术。
他见清河王妃笑的那样好看,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儿,就乐颠颠地跑过去。
“嫡妃有何吩咐?”
梁苏苏突然出手,一把薅住他的山羊胡须,她脸面上的笑也从单纯无害变成凶狠残暴。
“你个肥鹤,你竟然骗我?!”
白鹤道人疼的嗷嗷叫唤,想挣扎,却给司马琰一把摁住肩。
司马琰貌似没有用多大力气,白鹤道人却感觉肩上的手重若千斤,压的他毫无抵抗之力。
他只可以用绷紧身上的肥肉,悲愤地哭嚎。
“贫僧可以的端坐的正,除去偶然会溜进灶房偷吃点东西外,从没干过什么出格之事儿,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待贫僧?”
梁苏苏:“那你告诉我说,你给我吃的避子药究竟是什么药?”
白鹤道人:“自然是避子药呀,否则还可以是什么药?”
梁苏苏理直气壮地反问:“真如果避子药的话,我还可以怀上小孩么?”
白鹤道人:“……”
他呆住了。
对噢,清河王妃如果是吃了避子药,就不可能有身孕呀。
可如今的事实就是清河王妃有身孕一个月。
难不成、难不成真是避子药出了问题?
白鹤道人快速在心中把事从头至尾捋了遍。
清河王妃是在一个月前怀上身孕的。
那时清河王该刚才离开盛京,清河王妃曾经来找他要过一回避子药。
可那时他还在睡觉,就叫清河王妃自个去拿药。
想到这儿,白鹤道人心中突然有了个揣测。
“上回嫡妃来找贫僧要避子药时,拿的是哪个药瓶?”
时间隔的有点远,梁苏苏想了一会工夫才想起来:“你告诉我要拿有红色圆圈标记的瓶子,我就拿了个瓶身上边标有红色圆圈的瓶子,有什么问题么?”
白鹤道人一拍大腿,唉哟叫唤。
“你拿错药瓶了,那不是避子药,那是贫僧的减脂药呀!贫僧怎么说减脂药少了一颗?原来是给嫡妃给吃了!”
梁苏苏无法相信的看着他:“你竟然还悄悄吃减脂药?!”
白鹤道人非常羞窘,扭捏说:“这不是太胖了嘛,穿衣裳不好看,就想稍稍瘦点儿。”
梁苏苏越来越惊异:“你日日都穿着道袍,还讲究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白鹤道人不服:“即便是道袍,也分穿的好看跟穿的不好看。”
梁苏苏:“你真要这样臭美,还当什么僧道?直接还俗的了。”
司马琰压低嗓子咳嗽两声,提醒她不要跑题。
梁苏苏赶快将歪掉的话题又强行拽回。
“不是你说又红色圆圈标记的就是避子药么?怎又变成减脂药了?”
白鹤道人感觉非常冤枉:“避子药的瓶子底部确实有个红色圆圈标记呀!”
梁苏苏瞪着他:“你将红色圆圈画在瓶子底下,谁可以看得到呀?”
白鹤道人:“翻开不就可以看见么?”
梁苏苏:“……”
她咬牙:“我如今便想将你翻来,瞧瞧可不可以将你脑中的水倒出?”
白鹤道人惊恐的叫。
“别!贫僧才吃点心,你们如果将贫僧翻来的话,贫僧吃的那一些点心就要全部吐出了!”
梁苏苏给那场景恶心的够呛,赶快放开对方的胡须。
她深吸气,认真地对白鹤道人说。
“给个建议,往后请在瓶身上写清楚药名,别再搞那一些乌七八糟的记号。”
白鹤道人可怜唧唧地点头:“哦。”
见苏苏出完气了,司马琰这才放开白鹤道人。
司马琰问:“如今便回去么?”
梁苏苏迟疑了下才点点头。
“恩。”
虽说定安公住着也不错,可亲王府才是她跟清河王的家。
现在清河王已回了,她又怀着身孕,确实应该回家去了。
司马琰叫人去准备舆车,打算去通知绿云跟迎春,叫她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梁苏苏对司马琰说。
“走之前我们的去和郡主道个不要。”
司马琰眉毛微皱,显出三分不情愿。
梁苏苏握住他的手:“你不在的这些时间中,郡主还蛮照顾我的,你就当作是看在我的脸面上,去和郡主道个不要好么?”
司马琰缄默片刻,最后还是妥协了。
苏苏现在还怀着身孕,他不想叫她不高兴。
梁苏苏瞬时喜笑颜开。
“那我们这就去见郡主娘娘。”
小两口来到如懿郡主居住的院落。
如懿郡主听闻他们来了,连门都没有开,就隔着门对他们说。
“你们要走便走,不必来告诉我。”
态度能说是很冷淡无情了。
司马琰当场便想回过身走人。
梁苏苏赶快拉住他的手,而后对屋中的如懿郡主说。
“我跟殿下都是第1回当爹妈,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想请教一下郡主娘娘,有身孕时有什么要避忌的地方?”
寂静了片刻。
门给慢慢拉开,章姑姑从屋中走出。
她朝清河王夫妇福了福身,而后笑嘻嘻地拿出一张纸。
“嫡妃,孕妇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写在这上边了,你能拿回去慢慢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都能派遣人回问我们。”
梁苏苏抬手接过纸张。
薄薄的宣纸上,写满了字。
那字迹娟秀工整,司马琰只看了眼,就知道是如懿郡主亲笔书写。
梁苏苏收好纸张:“替我谢谢郡主娘娘,改天有空我会再来看望郡主的。”
章姑姑笑着应好。
她将人送出定安公府。
直到舆车走远了,章姑姑刚才收回视线,回过身回到如懿郡主的住处。
如懿郡主又在叠衣裳。
她见章姑姑回了,停下动作问。
“人全都走了?”
章姑姑颔首:“走了。”
如懿郡主抿了下唇。
之前臭妮子日日在她眼前晃悠,她心中烦的不可以。
可现在人家走了,她突然又觉的空落落的。
即便无比熟悉的定安公府,也叫她觉的太空荡寂静。
她又问:“你没有说那张纸是我写的?”
章姑姑如实回答:“婢女都是遵照你吩咐的去说的,绝没提及纸张是你亲笔所写。”
如懿郡主:“这还差不多。”
她可不想叫那臭妮子又摆出一副嘚瑟洋洋的嘴脸。
如懿郡主低下头,继续整理衣裳。
章姑姑小心谨慎地提议道。
“你要不要给清河王妃送个懂的调养身体、有接生经验的姑姑给清河王妃?
有个人在一旁照顾着,清河王妃也可以更稳妥一些。”
如懿郡主哼了声:“我如果给她送个人去,转过头司马琰那小子一定会怀疑我在往清河亲王府中安插人手,我才懒的费这心思。”
章姑姑想说不至于的。
可思及郡主跟清河王的恶劣关系,没准还真有这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