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牢牢抱着儿子,又是笑又是哭。
“乖儿子,你终究没事儿了,太好了太好了!”
……
清凉山的行宫内。
武阿忘跪在地面上,他的右臂缠着纱布,血水通过纱布渗出,头发跟衣服都是湿乎乎的,面色惨白,样子非常狼狈凄惨。
“婢女劝了好久,胶东王殿下始终不愿来见你。
他甚至还命人对婢女动手,想杀了婢女。
婢女是在四位麒麟卫的拼死保护下,才勉强逃出的。”
皇上的病还没有好,精神本就不大好,听言面色变的更差。
他哑声问:“他为啥不愿来见寡人?”
武阿忘欲言又止。
皇上:“有话便直说,不管你说了啥,寡人都恕你无罪。”
武阿忘这才敢开口。
“胶东王殿下怀疑你想杀了他替皇五子报仇,婢女说了你就是想当面和他谈一谈,问清楚事的真相,并非想要杀他,可他不相信。”
皇上叫人将那4个麒麟卫叫来寻问,得到的答复和武阿忘说的差不多。
这下,皇上彻彻底底说不出话了。
他陷入长久的缄默。
原来不就是皇后不信他,太子司马铖、皇五子司马研、以及胶东王司马濠,都不信任他。
不管是作为夫君,还是作为父亲,他都是个失败者。
心口再度痛起。
皇上强忍着疼,咬牙说。
“立即回宫。”
既然司马濠不愿来见他,他便亲自去见见司马濠。
他要亲口问问,自个这个父亲究竟是有啥地方对不住他?居然会叫他觉的连自个的亲生父亲都无法信任?!
佐及试图劝阻,却给皇上用一个冰寒的目光给吓住了,再也不敢吭声。
跟此同时,一名龙虎大营的斥候快马加鞭赶到了清凉山。
他从马背上跳下,全都还没有来的及喘口气,就冲上去一把揪住守门的麒麟卫叫。
“快去通知清河王殿下,清河王妃出事了!”
皇上命人传令下去,从河东郡跟河内郡分别调派三万人马前往盛京平乱。
从两郡赶到盛京,最快也要两日时间。
在此前,皇上需要派遣人先去打个头阵。
他第1个想到的人就是清河王司马琰。
司马琰给叫到皇上眼前。
“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把胶东王发动叛乱的事大约说了遍,最后一颗金属令牌放到司马琰眼前。
“这是飞龙让,你拿着它能调让整个麒麟卫。”
司马琰两手接过令牌:“你想叫微臣干嘛?”
皇上:“你不是掌管着龙虎大营么?你想法子联系上戴锦涛,和他里应外合,合力破城。”
“是。”
皇上轻咳一声:“你先出发,寡人随后便到。”
司马琰告退离开。
他回到自个的住处,才换好衣裳,就听人说外边来了个龙虎大营的斥候,嚷嚷着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求见清河王。
司马琰:“将人带来。”
好快那斥候便给带到清河王的眼前。
斥候单膝跪地,开口就道。
“启禀殿下,今天凌晨从定安公府内传出消息,清河王妃给宫中的人带走了,恐怕凶多吉少。”
司马琰神态大变:“你说啥?”
斥候从怀里抽出一封密信:“这是戴将军叫属下送给殿下的。”
司马琰接过密信,飞快地拆开,一目十行地信看完了。
戴锦涛在信里说了胶东王叛乱的事儿,胶东王还派遣人接触过戴锦涛,想叫戴锦涛投诚,结果给戴锦涛找借口搪塞过去。
在清河王妃给人抓走后,胶东王又派遣人去和戴锦涛谈了一回。
这回胶东王的态度变的很强硬。
他表示要是龙虎大营不归顺的话,他便要用清河王妃的血来祭旗。
戴锦涛不知道应该咋办才好,希望清河王殿下可以给出指示。
司马琰直接把信纸撕了个粉碎。
随手一撒,纸片落下。
如同大雪降临。
司马琰此刻的眼光比冰雪还冷。
曾慕西看的心惊胆战。
他小心谨慎的问:“我们如今便回去么?”
“孤的嫡妃都给人抓了,孤自然要回去。”
司马琰把宝剑不要在腰部,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曾慕西快步追上去:“对方万一狗急跳墙伤害嫡妃咋办?”
司马琰抓住缰绳,长腿一迈,翻身上马。
他高高在上的看了眼曾慕西,冷冷说。
“有孤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
话音落地,他便一甩缰绳。
身底下骏马立即如同离弦之箭,咻的一下地冲出。
两千麒麟卫紧随其后。
昨天下过暴雨,今日的山路分外湿滑,马蹄飞速踩过,溅起高高的泥水。
……
长门殿中。
梁菲菲把手帕子拧湿,打算把床榻擦拭干净。
这样一来他们也可以有个能坐着歇息的地方。
在擦到床榻内侧时,梁菲菲意外发现了一个暗格子。
她从暗格子中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梁苏苏忍不住问:“那是啥?”
“打开瞧瞧便知道了。”梁菲菲把铁盒子放到床上。
大约是因为放置的时间太久远,导致铁盒子表面生了好多锈,即便挂在铁盒子上的锁头也已锈坏了。
梁菲菲稍微使劲儿,就将锁头给强行拽下。
打开铁盒子,里边放着两样东西。
一条巾帕子,一块令牌。
梁菲菲拿起巾帕子跟令牌瞧了瞧。
原先是白色的巾帕子,现在已泛黄,上边啥花纹都没,看上去就是一块普通巾帕子。
令牌不知道是用啥金属材质铸造而成的,拿在手中沉甸甸凉冰冰。
经过这样多年仍既没分毫生锈的痕迹。
在令牌的正面,刻有玄甲二字,背面则刻有日月星辰。
梁苏苏的视线停留在“玄甲”二字之上。
在《宫墙影》原文之中,曾提到过司马琰手下养着一支玄甲军,可那是在司马琰成为摄政王后的事儿。
可现在司马琰还就是清河王,按理说玄甲军该尚未成形。
为啥这儿居然出现了玄甲让?
梁菲菲注意到二妹的视线,主动把令牌递过去。
“你认识这个东西?”
梁苏苏撇嘴:“我才不认识这样的脏兮兮的东西。”
梁菲菲知道二妹又在口是心非了。
她直接用那块泛黄的手帕子把令牌裹住,塞进梁苏苏的袖子中。
“既然你认识这个东西,你就将它拿走,或许你可以帮它们找到真正的主人。”
梁苏苏哼了声,显的非常轻蔑。
可究竟没说出拒绝的话。
她是想将玄甲让送给清河王,清河王或许知道它的来历。
梁菲菲继续打扫卫生。
好快床榻便给擦拭干净。
她把外衣脱掉,铺在床上,再将皇七子轻轻地放上去。
这样一来她们终究不必再一直抱着皇七子了,她们也可以坐着歇会子了。
此刻天已亮了。
梁苏苏捂着肚皮,开始思念炸鸡跟火锅。
越想越饿,越饿越想,
就在她饿的快要受不了时,外边突然传来叫声。
“有人送饭来了!”
梁苏苏一听见饭这个字眼,整个人瞬时便精神起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出。
正殿中站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宦官,在他们眼前摆着满满一箩筐的饽饽。
他们正在给妃妾们跟皇子公主们发放饽饽。
这一些平时中养尊处优的贵人们,哪可以吃的下这样粗糙的食物?
有人忍不住问:“没其它吃的么?便叫我们吃饽饽?”
负责分发食物的宦官冷冷说。
“你们如果不想吃,能不吃。”
梁苏苏一下便挤到了最前边,她冲那宦官抬手。
“我想吃!给我两个……不,4个饽饽!”
宦官给特别嘱咐过,知道这位是清河王妃,当行将人往外一推,硬邦邦的说。
“娴妃娘娘说了,不可以给你食物。”
梁苏苏怒了:“凭啥不给我吃的?”
宦官:“婢女也不知道,左右娴妃娘娘就是这样吩咐的。”
梁苏苏想要去抢,手还没有碰着饽饽,就给两个御林禁卫一左一右抓住手臂,强行拖出。
最后她就只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其它人去领饽饽,唯有她一个人啥吃的全都没。
梁苏苏看着那帮人手中拿着的白面饽饽,嫉妒的眼圈都绿了。
她也好想吃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