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苏心中的不满消散殆尽,取而代之是吃蜜般的甜意。
白鹤道人已回八卦道观去了,他说明日初一会工夫来亲王府拜年。
因而用午餐时,桌边唯有梁苏苏跟司马琰两个人。
梁苏苏举起酒杯,笑嘻嘻的说。
“这一年来,多谢殿下的照顾,余生还请多多指教。”
司马琰也端起酒杯,和她轻轻碰了下。
“彼此彼此。”
杯里美酒轻晃。
二人全都是一饮而尽。
今天心情好,梁苏苏忍不住多吃了几杯。
前世的她酒量非常好,现在换了具身子,酒量便不可以了。
她吃的有点儿醉,最后是给清河王打横抱起来离开用膳堂的。
司马琰把她放到床榻上。
她仰躺在床上,身子陷进柔软床褥里,在酒精作用下,脸颊泛起淡粉。
司马琰伸出手帮她拆掉发钗,乌发随之披散,发尾盘踞在床褥上,红裙如花绽放。
有种昳丽妖娆的美感。
然而梁苏苏本人却毫不自知。
她半阖着眼,有气无力地哼唧。
“头好晕……”
司马琰发现她的唇上沾着根发丝,抬手想要帮她将那根发丝拿掉,手指却不慎擦到她的唇瓣。
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他心头一动。
他情不自禁的把指腹压在她的唇瓣,轻轻地摁压搓捏。
本就红艳艳的唇瓣给搓的更艳丽。
司马琰的眼神也随之变的越来越暗沉。
他低下头,接近她,低唤了声。
“苏苏。”
梁苏苏从鼻子中发出一个单音节。
“恩……”
真醉了。
司马琰轻叹,手指离开她的唇瓣,而后拉起薄被盖到她身上。
他虽说非常想要她,却还不至于乘人之危。
他想要的是,从从中到外,完完整整的一个她。
司马琰正想离开,袖子却给人给抓住。
他垂眼看去,见到梁苏苏正抓着他的袖子不愿放开。
梁苏苏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不要走。”
因为醉了,连尊称都不必了。
司马琰定定的看着她:“你想叫我留下?”
梁苏苏点头:“恩。”
司马琰提醒说:“我不一定可以忍的住……”
梁苏苏抿了下红唇,似是想说点什么,却又因为羞赧属实说不出口。
她就那样眼巴巴的看着他。
最后是司马琰败下阵来。
他认命地脱掉外衣,掀开薄被,在梁苏苏的身旁躺下。
梁苏苏立即钻进他的怀中,面颊紧贴着他的胸膛,像只乖觉的小兔子。
司马琰单手揽着她的腰,轻声道。
“睡会子。”
梁苏苏听话地闭上眼。
然而她的思绪依旧非常活跃。
方才有那样一瞬时,她险些便想答应和他圆房了。
可她一想到自个这具身子还唯有15岁,就又退缩。
15岁对古代人来讲,已不算特别小了,可可对来自现代社会的梁苏苏来讲,却还就是个里学生。
她默默的告诉自个,起码也要等到16岁再圆房。
……
定安公府内。
如懿郡主独自面对满满一桌的菜,完全没胃口。
她把筷子拿起又放下,起身离开了用膳堂。
婢女快步追上去:“郡主,你多少也要吃点儿,否则会将身子饿坏的。”
如懿郡主没理睬。
她径直往卧房走去。
卧房的一切都还维持着5年前的样子。
房间中到处都可以看见定安公留下的痕迹,就好像他还没死,就是暂时出了个门罢了。
如懿郡主唯有置身于这个房间时,才会觉的有那样点安全感。
她抬手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衣袍。
这是定安公穿过的衣裳,5年过去了,他残留在上边的气息早已消失殆尽。
可如懿郡主依旧无比珍惜它,手指轻轻地从衣裳表面抚过,瞳仁中尽是温和。
“他们全都说你死了,可我不信,你不会就这样扔下我的,你一定还会再回的,对不对?”
婢女垂下头不敢吭声。
这5年来,他们曾无数次劝解过郡主,希望郡主能认清现实,别再沉迷在过往之中。
到底定安公已死了,死了的人是不可能再活来的。
可如懿郡主压根不听。
别人如果说的多了,她还会发脾气,严重时甚至会打人。
久而久之,众人便都不敢说了。
这时大管家来到了门口,他朝如懿郡主拱手行礼。
“郡主殿下,越国长公主方才派遣人来,寻问你要不要去公主府跟她一起过年?”
如懿郡主的眼依旧看着怀里抱着的衣裳,头也不抬地回了句。
“不去。”
她要留在这个家中,她要等国公爷回。
她哪里也不去。
大管家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清河王那里,要不要派遣人送份年礼过去?”
如懿郡主这回终究有了点反应。
她抬头,眼神冷冷的望向大管家。
“最初是他害死国公爷,我为什么要给他送年礼?他配么?”
大管家闭上嘴,默默离开。
整个定安公府都死气沉沉的。
相比之下,清河亲王府便要热闹多了。
待到夜色降临,梁苏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炮仗,在院中玩起。
炮仗给点燃后,她一蹦老高,慌慌乱张地往一旁跑,不当心一头撞进了清河王的怀中。
司马琰伸出手捂住她的耳朵。
炮仗炸开后,发出霹中啪了的声响。
可因为耳朵给捂住了,那一些响声都离她远去了。
她抬头,视线刚好撞进了清河王的黑眼之。
那双黑眼之彷如盛夏夜空,藏着万千星河,还有近乎要溢出的柔情。
梁苏苏冲他灿烂一笑。
“除夕快乐。”
司马琰也笑了:“除夕快乐。”
临睡前,梁苏苏不忘把自个早就准备好的钱包递过去。
这钱包是她自个亲自做的,做工比上回那绿钱包要好好多,大红色的缎子,上边还绣了绿色的花纹。
还是要命的红配绿。
司马琰忍不住问:“为什么非要绣个绿花?”
这女人究竟是多想叫他身上沾点绿?
梁苏苏解释说:“这不是花,这是竹笋,竹笋不就是绿色的嘛。”
司马琰看着钱包看了半日,属实是看不出那团绿色竟然是竹笋。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是竹笋?”
别人一样都是在钱包上绣一些花花草草,抑或是小动物之类的,再不济还可以绣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