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苏却固执说。
“你以后肯定还有再度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机会。”
《宫墙影》中的清河王之所以可以成为手握重权的摄政王,就是因为大晋朝后来再度暴发战乱。
那时兵临城下,皇上病重,群臣束手无策,大晋危在旦夕。
是清河王亲自带兵平定了叛乱。
自那后,兵权便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而他也借机登上摄政王宝座。
司马琰听见了她心中的想法,深长双眼微眯。
《宫墙影》是什么?
还有那战乱兵权摄政王之类,全都是如今还没发生的事儿。
为什么梁苏苏可以提早知道?
司马琰心中的困惑越发的多,表面上却默不作声的笑了下。
“可愿。”
他端起酒杯,冲梁苏苏晃了晃。
以前梁苏苏和姥爷姥姥住在一起,姥爷爱吃酒,每日都要吃上一小杯,有时他还会趁姥姥不注意时,悄悄叫苏苏也抿一小口酒。
又一回给姥姥发现了,气的她追着姥爷骂了好长时间。
拜姥爷所赐,梁苏苏打小就可以吃,酒量在同龄人里算是非常好的。
因而梁苏苏没有怎么迟疑,就抬手拿起眼前的酒杯,和清河王轻碰。
二人全都是一饮而尽。
梁苏苏一吃这酒,就知道是好酒。
醇香,细腻。
她不禁偷偷感叹。
如果姥爷还活着多好呀。
他一定会非常喜欢吃这酒的。
姥爷后来因为高血压的缘故,不可以再吃酒,可他不愿听,非要吃。
姥姥一怒之下把家中的酒全送人。
可这也无法阻挡姥爷对酒的热爱。
他老人家悄摸摸在柴禾堆中藏了瓶牛栏山,隔三差五便悄悄地去吃两口。
后来给姥姥发现了,她悄摸摸把里边的牛栏山全倒了,换做了白开水,再将便凭藏回到柴禾中,装作什么全都没有发生过。
等姥爷偷摸摸再去吃酒时,打开瓶子往嘴中一倒,才发现竟然是白开水!
他气啊,却又不敢去和老婆娘对质,最后只可以抱着装白开水的酒瓶去找外孙女哭诉。
想起姥爷哭诉时的可怜样子,梁苏苏忍不住傻笑起。
后来每年去给姥爷姥姥扫墓,她都会特地带一瓶牛栏山过去。
她把酒瓶打开,摆在姥爷的墓碑眼前,特别豪迈的说。
“你如今想吃多少便吃多少,不够我再去买。”
司马琰静静的看着她。
他记的梁苏苏的姥爷跟姥姥好多年前便已过世了。
且梁苏苏是在恭德侯府中长大的,她从没有过和姥爷跟姥姥长时间生活的经历。
苏苏心中想到的那一些往事儿,好像并不属于她本人。
可要不是她的回忆,那样此刻坐在司马琰眼前的女人,又会是谁?
司马琰又给她倒杯酒,漫不经心的问。
“笑什么?”
梁苏苏摇摇头:“没有什么,就是想起了些有趣的往事儿。”
她怕对方追问具体什么事儿,赶快端起酒杯,装作吃酒的模样,避开清河王的视线。
司马琰继续给她倒酒。
这酒滋味非常不错,浓度不高,梁苏苏觉的多吃几杯也没事儿,就没拒绝,又连续吃好几杯。
谁知这酒后劲却很厉害。
几杯下肚,她开始有点头昏,反应力变的迟钝起,人也迷迷瞪瞪。
司马琰见契机成熟了,终究不再给她倒酒。
他放下酒壶,唤了声苏苏。
梁苏苏本能地转头,用迷茫的目光看着他。
“干什么?”
她这傻呆的样子,属实有三分可爱。
司马琰忍不住捏她的小脸盘。
梁苏苏打开他的手,嘟哝说:“你干什么呀?讨厌。”
司马琰失笑,连敬语都不必了,看起来是真醉了。
他摆手,示意身旁侍奉的人都下去。
等人全都走光了,屋中只剩下他们夫妇二人。
司马琰定定的看了苏苏半日,究竟还是没有可以忍住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你究竟是谁?”
眼前的女人看上去像是苏苏,却又不像是苏苏。
他搞不懂她究竟是谁。
他惟一可以确认的是,她对他没恶意。
梁苏苏慢慢的眨了下眼,迟钝的脑子无法消化这个问题。
过了好一会工夫她才开口。
“我就是苏苏啊。”
像是为证明自个说的是真话,她又加重口气一字一句的说。
“我叫梁苏苏,梁苏苏的花,梁苏苏的漫,梁苏苏的漫。”
司马琰:“……”
若非她的表情太认真,他近乎都要认为她是在存心装醉逗他玩了。
他面不改色地继续试探。
“你的爹妈叫什么名字?”
梁苏苏努力回忆:“我娘亲叫……什么名字来着?”
时间太久,她都已忘了妈妈的名字了,甚至即便记忆里妈妈的相貌也变的模糊。
梁苏苏颓丧的说:“我忘了。”
过片刻她又精神起。
“我记的我父亲姓梁!”
司马琰嗤笑道:“噢,原来你父亲姓梁。”
梁苏苏如今醉的稀里糊涂,听不出大猪蹄子这是在讥讽自个。
她笑的傻兮兮的。
司马琰:“你小时候是和你姥爷跟姥姥一起生活的?”
梁苏苏摇头晃脑的说。
“对啊,姥爷跟姥姥对我可好了,我好喜欢他们啊。”
司马琰凑去,看着她的眼问。
“你的柔荑霜、雪黄膏、还有真话丹都是从哪里搞来的?”
梁苏苏本分回答:“系统给的啊。”
司马琰追问:“系统到底是谁?他人在哪里呢?”
梁苏苏正要开口说话,却忽然停顿了下。
而后便见到她小嘴一扁,唔唔哭起。
“我也不知道系统在哪,我不知道唔唔唔!”
司马琰一看见她哭,就有一些慌。
他赶快帮她擦泪,温声抚慰道。
“不要哭,不知就算了,我不问了。”
梁苏苏顺势接近他的怀中,哭声逐渐弱下,不知不觉里居然睡着了。
司马琰低头看着她,见她睡的香甜,心中很是为无奈。
他把她抱起,走进卧室,将她放到床榻上。
因为吃酒,身上沾上酒气,司马琰打算去泡个澡。
等他走后,屋中只剩下梁苏苏一个人。
本应该睡着的她,蓦然睁开双眼。
梁苏苏坐起身,伸出手摁了摁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