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车砸进河水中的瞬时,因为巨大冲力,舆车骤然散架。
木板全部发生断裂。
负责驾车的奴仆首当其中,给一根木棍刺穿心,当场毙命。
梁苏苏险些给木头刺穿眼,关键时刻清河王及时出手护住她。
可他的胳膊却给划出一道伤口。
血水从伤口溢出。
如今他们没料理伤口的时间。
二人好快便给湍急的河水冲出了非常远。
好在梁苏苏一直都牢牢抓着司马琰的手,司马琰也紧紧握住她手。
二人至始至终都没分开。
等水流势渐平缓下,司马琰抓住从河边横伸出的树枝,拖梁苏苏爬上岸。
二人上岸后立即便坐到地面上,开始喘气。
因为喘的太急,梁苏苏忍不住咳起。
司马琰伸出手抹掉脸面上的水。
他站起身放眼看去,入目之处近乎都给水给淹没。
也就他们所在的这块地方因为地势较高,幸运地没给淹没。
若认真去看的话,还可以在远处水面上看见些房舍的屋顶尖。
由此能证明这地方原来该是个类似村子小镇地方。
然而现在这儿却成汪洋。
房屋没有了,田地没有了。
住在这儿的人要么被洪水冲走,要么便只可以沦为灾民。
梁苏苏也跟着站起。
她有一些发愣。
她好像可以通过这层层雨雾,听见最初百姓们遭遇洪水时的哭叫……
“唔唔唔……”
过了会儿,梁苏苏回过神来。
不对,是真有人在哭。
不就是她,司马琰也听见这个哭声。
二人循声找去,发现今一棵树下,躺着个中年男人,看模样已没有气息。
在他身旁还跪着个男娃跟一个女娃。
女娃看上去约莫12三岁的模样,男娃略小一些,目测顶多不超过十岁。
哭声正是由他们二人发出的。
他们哭的伤心欲绝,口中还不住地叫父亲。
当觉察到有陌生人靠近,女娃立即警觉起。
她抹掉泪,把弟弟拉到背后护着,并用充满戒备的眼神看历来人。
“你们是谁?”
梁苏苏适时地停下脚步,跟对方保持一段距离,问。
“我们初来乍到,想问问这附近哪里有医馆?”
清河王胳膊上的伤还在渗血,的尽快找个大夫给他包下。
女娃见对方看上去还算良善,就稍微放松些。
她带哭腔回答。
“这附近的村子都给淹没了,不可能有医馆的,你们要想找医馆,只可以去县城。”
梁苏苏又问:“请问县城怎么走?”
女娃比划了半日,梁苏苏也没有可以搞懂去县城的路究竟应该怎么走?
她想请女娃帮忙带路,可人家的父亲才过世,这会儿正是最难受时,她属实是不好意思将自个的请求说出口。
女娃非常会看人眼色。
她觉察到了梁苏苏心中的想法,主动提议道。
“不如我带你们去。”
梁苏苏喜出望外:“那太好!”
随后她就见到女娃露出了犹疑挣扎的神态。
就在梁苏苏困惑不解时,司马琰突然开口了。
“你想得到什么报酬?”
女娃给人点破心事儿,苍白清瘦的脸面上一下便红。
她捏着自个的衣角,不好意思的问。
“你们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给我们一点吃的?”
她跟弟弟已两日没有吃东西了,她父亲便因为饿的太狠,再加长途跋涉,才会病故。
他们姐弟如今急需要食物。
要是再找不到吃的,他们非常可能会和父亲一样,在绝望之中痛楚地死去。
梁苏苏非常为难:“我们身上没带食物。”
他们的舆车中实际上有好多食物,可他们落水时,一心只寻思活命,哪里还顾的上食物?
此刻他们二人是孑然一身,什么全都没。
女娃非常失望:“这样呀……”
随即又道:“那你们可不可以帮我个忙?我父亲过世了,我不可以将他丢在这儿不管,可我跟我弟力气都太小,我们又没工具,没有法子挖坑……”
梁苏苏秒懂:“你打算将你的父亲葬在哪里?我们能帮忙挖坑。”
女娃不懂风水,她只可以尽量选个地势高的地方,免的她父亲的墓也给洪水冲走。
这儿没锄头跟铁锹,想挖坑只可以靠两手。
梁苏苏用手扒拉几下泥土,有指甲劈了痛的她小脸皱成团。
原先司马琰是打算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
他不可能做这样的给人挖坟坑的粗活儿。
可在看见梁苏苏那可怜的模样时,他不由有一些烦燥。
梁苏苏还想再去扒拉泥土,手才伸出去就给清河王给一把拉住。
司马琰手下一使劲儿,就把她整个人全都拉起,推到一旁。
“一旁呆着。”
梁苏苏惊异的看着他。
司马琰从衣摆处撕掉布条,当绳子,把木棍跟一块石头绑一起。
他用这自制锄头挖坑。
工具虽说粗陋,起码可以用,再加上司马琰此人常年练武,气力远超常人。
好快他便挖出一个深坑。
女娃用一张破草席把父亲裹起,而后弟弟一起把父亲抬起,小心谨慎地放进坑里。
4人齐心协力,把坑填平,并用坟包前立个木牌。
女娃居然还认的字。
她咬破了手指头,用血水在木牌上写下父亲名字。
如今没有条件披麻戴孝,香烛供品更想都别想。
姐弟二人跪坟前,结结实实磕3个头。
这便妥了。
梁苏苏拿出帕子,帮司马琰将胳膊上伤口缠住。
因为方才干了体能活,司马琰的伤口又裂开一些,血水流的更多。
即使使用帕子裹住,也无法完全止住血水。
好快血水便将帕子给染红。
梁苏苏非常担心,失血过多可是会死人。
司马琰听见她心声,不甚在乎地一笑。
“没事儿,本……”
眼下这样的局面,他只可以暂时隐藏身份地位,免的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强行改变自称。
“我以前受的伤比这更重,不都好好活了么?”
梁苏苏想起他腿上的扭曲疤痕,心中很是为唏嘘。
她面上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以后肯定可以心想事成!”
姐弟二人辞别父亲后,就依照承诺,决定梁苏苏跟司马琰前往县城。
双方在路上做自我介绍。
女娃名叫靳芙蓉,她弟弟名叫靳青峰。
从名字便能看出,他们该不是普通农户人家。
这年头农户人家给小孩取名都随意的很。
梁苏苏便非常入乡随俗,给自个取个接地气假名。
“我叫华鱼儿,因着特别喜欢吃鱼肉,因此便叫这名字。”
随后她又指了指清河王,非常当然地介绍道。
“这位是我夫君,名叫黎大驴。”
司马琰:“……”
黎什么?你有能耐再说一遍!
梁苏苏像是知道清河王会发飙,赶快凑去,轻声和他解释道。
“乡下人全都喜欢给小孩取猫阿狗呀的名字,咱的入乡随俗,这样才不易引起别人注意。”
司马琰冷笑:“那你怎不给你自个取名叫花大狗?”
梁苏苏:“华大驴不好听啊。”
司马琰的笑几乎扭曲:“黎大驴便非常好听么?”
梁苏苏心想,黎大驴虽说不好听,可非常符合你的气质呀!
她面上装做不好意思的模样,羞赧地道。
“我觉的你不管叫什么名都非常好听。”
司马琰抬手捏住她的脸盘,彷如泻愤一般,把她的脸捏的全都变形。
这小玩意儿在心中骂一骂他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敢明目张胆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