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琰悠悠的说:“将布拆了,叫孤瞧瞧你的伤口。”
梁苏苏回身去,用背对着清河王。
她低头,把胸口缠着的纱布一点拆开。
纱布滑落,雪白脊背随之露出,曲线娉婷,腰细的好像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本应该是很美丽诱人的场景,却因为那几道伤口,破坏美感。
梁苏苏两手捂住胸口,等半日也没有等到清河王的声音。
她忍不住转过头,看向坐在木制轮椅中的清河王,却意外发现清河王不知什么时候已距离软塌非常近了。
他依旧坐在木制轮椅中,深长的幽黑双眼深不见底,眼神在她背上逡巡。
像是猛兽在打量猎物,思考应该从哪下口。
梁苏苏本能地绷紧后背,小心谨慎唤了声。
“殿下。”
司马琰终究把眼神从她背上移开,移到她的脸面上。
“伤口出血,该是有点开裂,需要从新上药。”
梁苏苏抬手去扯衣裳,嘴中道:“嫔妾这就去找迎春帮忙换药。”
司马琰却说:“不用了,这点小事孤就可以帮你办了。”
梁苏苏想要拒绝。
然而司马琰却没给她拒绝机会。
他拿药柜,从里取出伤药跟纱布,开始帮梁苏苏换药。
他打小便跟着父亲在兵营中历练,对换药跟包扎伤口的事儿,拥有很丰富经验。
以前他给自个换药,全都是怎么简单怎么来,要多粗爆有多粗爆。
可如今,面对看上去娇柔的梁苏苏,司马琰终究想起要做个人。
他一改往日中粗暴作风,动作温和轻缓。
梁苏苏的怀中抱着一团衣裳。
她低头,露出雪白后颈,线条给勾勒的越来越清楚诱人。
司马琰便坐在她的背后。
他感觉喉咙有点干。
伸出指腹,拿药瓶,把药粉洒在梁苏苏伤口上。
有点刺激。
梁苏苏微微蹙眉,可是没有动。
司马琰觉察到她后背微绷,知道她痛,就顺从自个心意凑去,对着伤口轻轻吹口气。
热气喷在伤口上,泛起一阵酥麻感。
梁苏苏给吓一大跳。
她本能往前移,躲开气息,而后转头去看清河王,却刚好对上清河王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
就这样一个目光,看的梁苏苏有一些腿软。
她磕磕巴巴的问。
“殿下,药换好了?”
司马琰直起身,勾唇,深长双眼微微眯起,笑的像个妖孽。
“还没。”
梁苏苏心跳加快,红着脸说:“殿下该累了?否则还是叫迎春进帮嫔妾换药。”
这已是她第二次提到迎春了,司马琰慢悠悠的问。
“难不成在你的心中,孤比迎春更可靠?”
梁苏苏直觉这是送命题。
在求生欲压迫下,她快速给出标准答案。
“殿下说什么啊?殿下是嫔妾的相公,是嫔妾的天跟地,这世上没人比你更可以叫嫔妾觉的安心的了。”
好容易捱到换完药,梁苏苏有种虚脱感。
她忙穿好衣裳,捂了捂有一些发烫的面颊,整理好心情后,爬下床。
“殿下,既然药已换好了,嫔妾就不打搅你歇息了,嫔妾先回,改天再来看你。”
司马琰却说:“孤独自一人待着蛮无聊的,你留下来陪孤说说话。”
老板布置任务,梁苏苏这个打工仔哪里有拒绝的权利?
她快速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
“只须殿下不嫌嫔妾烦人,嫔妾乐意一辈子全都陪在殿下身旁。”
司马琰对她的表演表示满意,笑道。
“如你所愿。”
为免伤口再裂,梁苏苏只得回榻上继续趴。
她起初还可以有一搭没有一搭地和清河王闲聊。
后来属实是撑不住,眼皮一点沉下。
不知不觉里她居然睡着。
等她醒来,外头天都已黑透。
梁苏苏跟清河王用过晚膳。
清河王去沐浴。
迎春则打来热水,侍奉梁侧妃擦洗身体。
洗漱妥当,迎春搀扶梁侧妃在内室的床上躺好。
等司马琰回时,就看见笔直躺在床上的梁苏苏。
在奴才搀扶下,司马琰躺到床上。
他原先非常不习惯和别人同睡一张床。
可此刻和梁苏苏肩并肩躺在一起,他感觉并没预想里的不适。
他甚至还有那样一点儿舒畅。
奴才一走,梁苏苏立即便坐起身。
床头放置的油灯依旧亮着。
她借着那点昏黄的光芒,小心谨慎地往外爬。
司马琰沉声问:“你干嘛?”
梁苏苏:“嫔妾要去睡外边的竹床。”
司马琰看着她问:“你放着好生的床不睡,睡哪门子竹床?”
梁苏苏轻声叽咕。
“还不是因为你嫌弃嫔妾,不想叫嫔妾和你睡一起嘛。”
司马琰给噎了下。
梁苏苏还要往外爬。
司马琰握住她的手腕,声音中透出三分不耐。
“全都这样晚了,折腾什么?就这样睡。”
梁苏苏万分诧异。
这狗男之前不是还满脸嫌弃地将她赶去外间么?
怎么今天晚上突然便转性了?
司马琰听见她心声,心中有点不自在,可面上却仍旧没有什么神情。
他阴森问。
“你究竟还睡不睡?”
梁苏苏只的悻悻趴回去。
司马琰耐着脾气帮她将薄被盖好。
他见这女的还在看着自个,道。
“闭眼,睡觉!”
梁苏苏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便变的这样凶,可她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只可以本本分分地闭上眼睡觉。
她睡眠质量还是那样的好,好快就进入梦乡。
司马琰原先是闭着眼。
片刻后又睁开眼,看着身旁的女人。
这女的睡觉时喜欢微微张唇,长发贴着她面颊,落入衣襟里边。
大约是因为趴着睡觉不大舒服,眉微蹙,小鼻子偶然会轻轻动。
像只小兔子,不带分毫防备。
司马琰抬手,指腹轻轻擦过她脖颈。
那纤细的脖颈,好像只须他轻轻一使劲儿,就可以给折断。
他在心中默默告诉自个,她跟那一些想要他命的人不同,她不会伤害他。
他能试着去信她。
指腹在梁苏苏的后颈停留片刻,最后还是移开,它移到梁苏苏面颊上方,勾起那缕发丝。
发丝从衣襟里边给抽出。
司马琰捏住那缕发梢,放到自个的鼻头,轻闻。
今天晚上司马琰又做了梦。
他梦到自个又回到5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