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立扇屏风,低骂了句。
“傻不傻呀……”
梁苏苏穿着干净的衣裙,绕过立扇屏风走出,模糊间听见清河王说了句什么,却因为声音太小而没有听清楚。
她忍不住问。
“殿下在说什么?”
司马琰以后靠,说:“虽说你非常蠢,可孤历来赏罚明明,你方才替孤挡了下,想什么赏赐尽管说。”
梁苏苏没有想到竟然还可以得到赏赐。
她自动忽视掉清河王前边那句讥讽,立即开始思考起,该要什么赏赐才好?
她的余光一扫,瞄见一旁的竹床,心中立即便有了想法。
“殿下,嫔妾可以否要一床柔软的床褥?这竹床太硬了,睡属属实是不舒服。”
司马琰属实是没有想到,她的要求居然这样之低。
他看着梁苏苏的眼,想瞧瞧这是不是她真实想法?
然而他看着她半日,也没有可以听见她心中出现任何算计。
她就真的就是想要一床床褥罢了。
梁苏苏见他不吭声,不由惴惴起。
“难不成不能么?”
打从司马琰得到“读心”这个特别能力后,他可以听见的心声,近乎都裹挟着算计、敌视、以及猜疑。
生活在大晋朝的权利中心,各种阴谋必不可少,他不可能逃的掉。
可梁苏苏却成了例外。
梁苏苏没有想到堂堂的清河王连一床床褥都不愿赏给自个,只可以边在心中暗骂清河王太小气,边可怜的退而求其次。
“要是没床褥的话,给个软枕也可以。”
竹床上摆着的是用竹子编成的枕。
夏季睡的是蛮凉快的,可它对梁苏苏来讲太硬了,硌的她脑壳疼。
她觉的自个如果枕着它继续睡下去,恐怕后脑勺都的睡变形。
司马琰叫来一名掌事姑姑,让她去置办新床品,要求要柔软舒服的。
姑姑不解其意,却也不敢多问,本本分分照办。
好快竹床上的床褥枕头便换一套新的。
梁苏苏坐在上边,左边摸摸右边捏捏,手感很柔软,她非常满意。
她笑的眉目弯弯:“多谢殿下赏赐!”
司马琰实际上想说她不用这样麻烦,她要是嫌竹床睡着不舒服,完全能睡床,左右他又不会日日都来她屋中过夜。
可话到唇边转了一圈儿,又给他咽回。
而已,看在她舍身救他的份儿上,他便再多在她的屋中睡几日。
也好叫王府上下都瞧瞧,她非常受他的重视,免的把来再有不长眼的人去算计她。
今天晚上清河王仍旧是留宿在梁苏苏的屋中。
原先负责值夜的丫环给梁苏苏赶出。
她表示有自个侍奉殿下便够了,屋中不需要有别人待着。
丫环们当梁侧妃要和殿下做不可描述的事儿,个个都羞的面颊通红,走的飞快。
然而她们不知的是,梁苏苏跟清河王当中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二人分床而眠,泾渭明明。
半梦半醒的时候,梁苏苏模糊间回到了好多年前。
那时她才8岁,父亲的企业因为经营不善而破产。
父亲因而一蹶不振,整天喝酒,每次他醉酒便会性情大变,变的分外爆力残酷,时常对妻女拳打脚踢。
母亲属实是受不了,就一个悄悄跑了。
母亲走了,梁苏苏却走不掉。
醉了的父亲像魔鬼,揪她头发往地面上砸。
她拼命哭叫,可她那点力气压根便不是成年男人的对手,她脑袋重砸地上,痛的她大哭。
父亲骂她是扫帚星,将自个的失败都归咎于她。
“若非你这个扫帚星,老子的企业不会破产!你就是个祸害!靠近你的人全都不会有好结局!你怎不去死?!”
他的声音和如懿郡主的声音相互重叠。
即便他们说这话时的神情也重叠在一起。
“你就是个祸害!是个煞星!”
梁苏苏猛然睁开眼,从噩梦里清醒来。
面前是描绘着花开富贵彩图的屋梁,四周一片安静。
门窗紧闭,房间中无比昏暗。
她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辰,又不敢出声叫人,只可以悄摸摸伸出手摸了下眼。
全都过去了。
不要怕。
梁苏苏原先觉的自个是脑筋抽了,才会傻兮兮地冲上去保护清河王。
可在梦醒后,她才搞懂,自个不是脑筋抽了。
她是在如懿郡主身上看见了熟悉的影子。
那是她父亲留下的影子。
张牙舞爪,充满爆力,像怪兽。
最初她在给父亲虐打时,最大希望就是可以有人来救她。
这种渺茫的希望甚至演变成执念。
促使着她在如懿郡主动手时奋不顾身的冲上。
别人成为不了她救世主。
那她就自个去完成这份执念。
翌日,有关清河王和如懿郡主大打出手的流言传遍盛京。
外人不知其中内情,他们乍一听闻清河王竟然敢对自个的生母动手,属实是大逆不道。
立刻有言官上奏弹劾清河王。
当今天子以孝治国,对这样的忤逆不孝之人,必要严惩!
皇上迫于压力,派人把清河王召入皇宫,亲自询问事的始末。
面对居高临下的帝王,司马琰并没多少紧张情绪,他坐在轮椅中,脸面上神态淡漠。
皇上先是关心一通他的伤势,而后又请御医让来给他瞧了瞧。
等寒暄彻彻底底结束了,皇上这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问起如懿郡主的事儿。
“听闻你昨日回了定安公府,和你娘亲闹的非常不愉悦?”
司马琰安静回应:“恩。”
皇上无奈地叹气:“寡人知道定安公的死和你没有关系,独独你娘亲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她总觉的是你害死了定安公。
寡人也曾叫皇后劝过她,可她听不进去。
寡人属实是没有法子了。
幸而你现在已搬出定安公府,不用再天天跟她生活在一起。”
司马琰用不带感情的声音道:“有劳皇上费心。”
皇上:“这回的流言来的非常蹊跷,要不要寡人帮你查清楚是怎回事?”
司马琰:“不用了,臣知道是谁做的。”
闻言,皇上就不再说事儿,又慰他一会工夫,最后还特意将他留在宫中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