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琰脸面上的笑渐渐淡去,口气阴沉深沉:“有没人教过你?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梁苏苏立刻乖乖住口,不敢再问。
可下一刻,她忍不住又打嗝儿,身子也跟着打嗝的动作颤颤。
司马琰见状,很是觉有趣,视线一直打转,不曾离开。
直到马车停下,曾慕西在车外提醒定安公府到,司马琰这才稍微坐直身体,对梁苏苏勾手指。
“来。”
梁苏苏不知道他要干嘛,可还是乖乖凑去。
“殿下有何吩咐?”
司马琰的右手绕过她,在她两个穴位飞快点下。
没有等梁苏苏搞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便已给人扶下车去。
直到她也下车,刚才后知后觉反应来,自个竟然不打嗝!
原来清河王方才在她背上点的那几下,是为帮助她停止打嗝。
定安公在5年前战死沙场,按理说国公的爵位该由司马琰这个惟一的嫡子继承,可如懿郡主迟迟没向皇上请旨册封司马琰为定安公,所以定安公的爵位至今依旧空缺。
追其原由,外人不知。
《宫墙影》里对定安公府里的描述并不多,因此梁苏苏对司马琰家里的恩怨纠葛也是知之甚少。
她推着司马琰的轮椅走进定安公府。
门打开,婢子仆从在路两旁跪下。
“恭迎清河王殿下!”
府内非常恢弘。
大约是因为定安公习武的缘故,整个定安公府都修建的简洁硬朗,比盛京城中其它王公贵族家中少三分华贵,多三分大气。
梁苏苏跟司马琰给请到厅堂中坐着。
老管家恭敬说:“请殿下跟侧妃用一些茶点,我这就去通知郡主。”
说完他就退出。
梁苏苏先是瞧了瞧周围,屋内的摆置当然都上乘,可那一些字画她又不懂,所以她很快便失去处处打量的兴趣,视线聚在茶点上。
这一些茶点看上去仿佛非常好吃的模样。
可惜她今早吃的太饱,如今还有一些撑,属实是吃不下。
司马琰注意到她视线,当即抬手,捏住一块奶酪,问。
“想吃么?”
梁苏苏羞涩说:“嫔妾不饿,殿下自个吃便好。”
她心中却哀嚎……
好想吃!
可好撑呀,为什么人只可以有一个胃?为什么不可以再多给我几个胃?!
司马琰听她内心哀嚎,咬下一口奶酪,深长双眼微眯,眼角露出三分愉快的笑。
“还蛮好吃的。”
梁苏苏咽口水。
司马琰:“奶味非常浓,香甜可口。”
梁苏苏:“……”
王八蛋住嘴呀!别再说!
不想听!
司马琰慢悠悠吃掉手中的最后一口奶酪,还不忘伸舌舔指。
他听见梁苏苏的心声,不由笑的越来越愉快。
他便喜欢她看得到却又吃不到的模样,多好玩啊!
老管家去而复返,一进门便看见清河王脸面上的愉快笑,不禁脚步一顿。
他也算看着清河王长大,小时候的清河王乖觉懂事儿,时常会露出这种高兴笑,可打从定安公去世后,清河王便没有再发自内心地笑过。
这该是他这5年来第一回见到清河王露出这样舒畅的笑。
司马琰注意到进的人,脸面上的笑快速淡去。
他问:“怎样?”
老管家忙说:“郡主殿下身子不适,无法出门见客,还望殿下见谅。”
即便梁苏苏这个粗神经,此刻都可以觉察到司马琰跟如懿郡主当中的关系好像不大好。
儿子成婚,当娘亲的不露面就算了,儿子带新过门的小妾来给娘亲请安,娘亲依旧借病推辞,连面都不愿见下。
这态度,大写的冷。
司马琰却不甚在乎:“既然娘亲的病还没有好,那便好好养,往后我有空再来看她。”
老管家应好。
司马琰对梁苏苏说:“回。”
梁苏苏推着他往外走。
因为定安公府的门都有门槛,在经过门槛时,须的曾慕西搭把手,梁苏苏才可以把轮椅推过去。
他们才走出厅堂,就见到一个眉目和司马琰有两几分相一般年青郎君快步走来。
此人穿着华贵,脸面上挂着热情的笑,人还没有来到眼前,话便已先说出口。
“堂哥,想不到你今天回,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他朝着司马琰拱了拱手,随即望向站在司马琰背后的梁苏苏,视线把她打量一遍。
“这位就是小堂嫂?真是貌美如花,堂哥好福分呀!”
梁苏苏满脸迷茫,这人谁呀?
曾慕西轻声帮她解惑。
“这位是定安公弟弟的儿子,叫赵耕。”
梁苏苏恍然,原来是已故定安公的侄子呀。
可定安公早就和弟弟分家了,二家人各过各的,赵耕怎么出如今这儿?还摆出主人姿态?仿佛他才是这儿的主人,而司马琰就是个客。
赵耕还在嘚吧嘚吧个没有完。
“堂哥难的回一趟,怎也的吃完午餐再走呀。我这就叫人传话给灶房,叫灶房多做几个好菜,等下咱兄弟两个多吃几杯!哦对了,你见到郡主伯娘没?伯娘最近身子不大好,身旁不可以没有人照顾,幸亏伯娘还蛮喜欢我的,特地叫我来陪她。”
司马琰对此并没多大反应。
“噢。”
……
如懿郡主身子不适,宁肯叫侄子来陪着自个,也不愿见亲生儿子,进一步证实梁苏苏之前的揣测……
司马琰跟如懿郡主母子关系果真不好。
赵耕好像没觉察到对方的淡漠,仍旧笑的阳光灿烂。
“这些时间我一直都住在定安公府中,就住在你以前住过的丽景居。
还有我身上这衣裳,也是你以前穿过的,原先尺寸有点大,我叫绣花女改了下,如今正好合适。
你瞧瞧怎样?我穿着还不错?”
司马琰冷眼看着他,面无神情地吐出个字。
“丑。”
赵耕脸面上的笑登时便挂不住。
他长叹。
“这些时间我忙着照顾伯娘,昨日没有可以抽出空去参加你婚礼,你生气了?
对不住呀,我不是存心不去吃你的喜酒。
我属实是放心不下伯娘。
你也是知道的,打从大伯父去了后,伯娘便一直闷闷不乐,身子情况也越发的不好。
你又忙的很,全都没时间来陪陪伯娘,我就只可以代替你去侍候伯娘。
若你因而觉的不开心的话,那我如今便去和伯娘辞行。
我说什么全都不可以影响到你们母子感情。”
梁苏苏轻吸口气。
分明这儿没有人吃茶,可她怎么闻到一股子茶味?
司马琰望向对方的眼神如同在看小丑,嗤笑。
“你当你穿着孤的衣裳,住着孤的屋子,就可以代替孤继承定安公的爵位么?”
他的话如同一把刀,把蒙在赵耕身上的那层遮羞布撕开,将赵耕藏在心底中的阴暗想法全部给爆露出。
确实,赵耕就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