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暂且这么慢慢的过去。
丫头一直吃着药,只是脸色看上去没什么起色,二月红便请来了解九替她诊治,梨园有事还需要他去处理,就先让他去了。
解九摁上脉心里就有数。
他支开了红府的下人,瞥了相柳一眼,对着丫头实话实说了。
他俩早都有心里准备,这个时候到不觉得意外。
要说丫头也是想鹿活草能够起作用的,但是这个药没用就是没用。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二月红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难过。
相柳斗胆问了一句:“如果保养得宜的话,嫂嫂还有多久?”
丫头瞬间攥紧的帕子,忐忑地注视着解九。
解九垂眸思考了一会,做了一个手势:“三十岁。”
丫头脸上的表情哀伤极了:“两年都不到……”
“若是找到治疗的方法,还是有希望的。”解九劝了一句。
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苍白,但没办法,总不能当着病人的面直接说“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生老病死非人力能及。”相柳安慰性的拍了拍丫头的手,“兄长对嫂嫂用情至深,若是嫂嫂去了兄长定不会独活,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解九:……
他听见了什么?
他是不是头疼症犯了?
还是头疼症更严重幻听了?
这姑娘在说什么???
解九脸上的表情还能维持住,只是瞳孔微缩,视线已然有些涣散了。
丫头恍惚了一瞬间,想到相柳说的那种可能,用帕子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相柳不紧不慢地给她顺着气:“若是时间不多,更要珍惜当下时光。”
丫头摆摆手,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哑着嗓子苦笑:“我只是……不想连累二爷……”
“我送送九爷吧。”相柳站起身,体贴地把空间让出让给丫头一个人静静。
解九的眼神复杂,点点头:“此时我会暂时对二爷保密。”
即使是医生也不太愿意做报丧鸟。
这种消息还是让丫头自己对二月红说比较好。
丫头撑着桌子站起来:“九爷慢走。”
解九的车就停在红府门口。
“我还以为你是让我来做那个说破的恶人的。”解九站在车边和相柳聊着,“没想到……”
“没想到我的话更不留情面?”相柳摇摇头,“既然夫人时日无多,瞒而不报才是对二爷最大的伤。”
解九诧异地扬起眉:“你——你这小小年纪哪来这些感悟。”
相柳浅笑:“我竟不知九爷看人也会局限于年纪。”
解九没有说话,看着相柳的眼中又添上几分欣赏。
他之前吞回去的疑惑相柳知道,正了正神色开口道:“佛爷和八爷于我有救命之恩,二爷对我亦是有收留之恩,不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九门这边的。”
“我自然知道。”解九笑了笑,“说实在的,二爷忽然搞那一出,整个长沙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他在想什么。”
“我是实在不想多对爹娘在上头管着。”相柳神情无辜,眨了眨眼。
解九没忍住,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早知如此我该先他一步才对。”
相柳笑得露出小虎牙:“九爷可以去问问八爷,我也很好奇究竟为什么。”
“老八?”解九挑了一下眉,“还有他参合在里面呢。”
“行,那我就再给你做一次吓人的恶人。”解九觉得今天这一天自己诧异的次数算是够了。
和相柳打过招呼之后解九就上车离开了红府。
相柳自己在门口站了一会。
丫头现在是这种情况,张启山想要劝二月红和他一起下地是没可能了。
人家小两口本就多灾多难的,相处的时间不长了,他还要拆散,那可是天打雷劈的。
不过既然裘德考是为了搞垮张启山才盯着矿山,那么只要操作得当,晚几年探索矿山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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