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雨没有奏效,有近七十头河伯开始沿着河岸向上爬行。
剩下三十头竟是全被狻猊和狴犴两头异兽拖住,在水中缠斗。
而且,处于上风竟然是这两头大猫!
河伯的触手在它们嘴里就像面条一样被轻易嚼烂,爪子每一次挥下,水中都飙射出一大滩绿血。
但岸上的局势,就没那么轻松了。
散发着腐臭的皮肤看起来破破烂烂,子弹打在上面却只是短暂地留下一个白点。
眨眼间,十几头河伯就爬上了河岸。
黑色的触手舞动,触碰到的士兵立刻被抽下来大块血肉。
“非异能者向后撤退!”
罗云正和杜树明均是大吼道。
普通枪械,根本无法对河伯造成伤害。
能杀死神灵的,只有异能者,普通人在旁边,起不到任何作用不说,还可能会碍手碍脚。
随军前行的数十名异能者立刻陷入了苦战。
还有三十多头河伯,正沿着陡峭的河岸向上爬行。
“啪!”
黑色的触手狠狠抽在罗云成开启异能后的金属皮肤上,在上面抽出巨大的凹痕。
“咳!”
罗云成喷出一口鲜血,抬头看向江玄。
“江少怎么一直不出手?”
罗云成心中想道。
以江玄的实力,如果他能加入战局,这边的压力必定会大大减小。
但江玄毕竟是总指挥,罗云成身为军人,虽然此刻心中疑惑不解,但也没有去质疑江玄的决定。
起身再次投入了苦战。
江玄神色冷峻,站在桥边。
这些河伯,从一阶巅峰到三阶初期。
境界不一,实力不等。
一般来讲,一头神灵绝不会轻易进入另一头神灵的领地。
但现在,方圆百米,居然聚集了上百头河伯。
要说没人搞鬼,江玄绝对不信。
或许骗得了其他人,但江玄身经百战,对各种神灵的习性以及人类的各种异能都是了如指掌。
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
江玄闭眼,释放王权,竭尽所能地感知江底。
果然……江玄嘴角微微翘起。
通过感知江水,他探测到江底有一只简易的小型潜艇正在潜伏。
而且,对手绝对是有备而来,整只潜艇,居然是由有机材料组成的!
为的,应该就是躲避江玄的王权异能。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唐刀在手,江玄纵身跃下。
杜树明大惊失色,立刻抬手,准备让部下的士兵停止射击。
一头河伯尖啸着舞动触手,直接朝着江玄抽了过来。
江玄干净利落地一刀斩下,将其一分为二。
不仅如此,连同河伯背后的滔滔江水,也在此时自动向两侧分开。
数十米的巨浪被掀起,直接露出了数百米长的江底。
中心位置,一只微型潜静静地待在水底。
看起来,就像浩瀚的扬沙江,被江玄一刀劈开!
岸上的杜树明和罗云成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什么力量?
“轰!”
没有了江水,江玄从高空轰然落在地面上。
心念微动,唐刀飞出去,将潜艇的顶盖整个儿切开。
里面只有一个人,盘膝而坐。
他并不张嘴,但喉咙不断鼓动,发出河伯般的呜呜声。
一种极为罕见的A级异能,请神。
这种异能,一万个A级异能者里才会出现一个。
能力是蛊惑某山或某江的所有低位神灵。
比如某座山的所有山神,某片区域内的所有土地神,再或者某条江河的所有河伯。
当然代价也是极为惨重的,需要消耗自己的生命。
眼前的中年军人,不过是蛊惑着河伯战斗了不到三分钟。
就已经浑身肌肉干枯,满头白发,像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头。
他还是一名三阶后期的异能者,如果只有二阶,怕是刚蛊惑河伯开始行动,
江玄淡漠地扔出唐刀,捅穿他的胸口,将他钉在地上。
他喷出一口鲜血,再也无法发出蛊惑河伯的呜呜声。
岸上正在疯狂战斗的十几头河伯,身形同时凝滞了一瞬。
接着,同时放弃了与人类的战斗,转而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神不见神。
要么有一方臣服,要么有一方死去。
而像这些河伯一样同掌一江水的同行冤家,不可能彼此臣服。
一见面,就必分生死。
在自相残杀和异能者的围攻之下,河伯的数量急剧减少。
大局已定。
江玄缓缓向着被钉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走近,并未急着杀他。
倒地的中年男人颤抖着抬眼看了江玄一眼。
本以为这次谋划,最差也能让第九区损失一个团。
却被眼前的男人一个人轻松化解。
此人不死……江北不保啊……
可惜,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男人颤颤巍巍掏出一枚无线电通讯器。
“代号鳄鱼……任务失败了……他们的军队已经渡过大桥,进入江北省……”
说罢,咬碎舌底的毒药,不到两秒,就口吐黑血而死。
江玄微微笑了笑,他就等着对方把这条讯息发出去,制造出他要直接由南向北攻打江北省的错觉。
正常情况下,绝不会有人想到,他会暂时扔了整个江北省不要,直接千里奔袭解良山。
江玄上前剜出他的异能结晶,收入灵戒。
随后几个起跃,登上江岸,投入了对河伯的围剿。
黑色的唐刀像死神的镰,收割着神灵的生命。
战局飞速逆转,不到五分钟,之前还占尽上风的数十头河伯,就已死伤殆尽。
杜树明和罗云正将这些神灵的神格全部挖出来,交给江玄。
江面上的那些,则是被狻猊和狴犴咬死之后,就地吞噬。
江玄将神格全部收起来。
这次的收获,可谓丰富之极。
足足七十多枚神格!
“让战士们就地休整一下。”
江玄神色淡漠道。
“二十分钟后,立刻动身,三天之内,必须赶到解良山!”
……
云浙市,一辆车身沾满泥泞的军用越野车急速行驶。
在市政大楼前停下。
谢轻语一身劲装,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头发被吹的有些乱,谢轻语微微整理了一下,又细心整了整衣服,才走了进去。
背后提着一个礼物盒,里面是她百忙之中抽空亲手织的围巾。
驱车连夜赶了数百公里,希望给江玄一个惊喜。
来到办公室门前,还是有点忐忑。
太忙了,围巾织的有点仓促。
不知道玄哥会不会喜欢。
推开门,却只看到殷碧如带着陈佑等几人在代替江玄处理公务。
谢轻语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玄哥呢?”
殷碧如抬眼看了谢轻语一眼。
她叫江玄玄哥?她就是那个谢轻语吗?
念及此,殷碧如神色立刻恭敬起来。
“江少几小时前已经带兵前往江北了。”
微微瞥了谢轻语一眼,殷碧如心中暗自腹诽。
这姑娘可比江少那女朋友漂亮多了——殷碧如还不知道江紫茵戴着一张假面。
而且,似乎还对江少有意思。
虽然讲话时神色平淡,但谈到江玄时眼底那份温柔,殷碧如却是能轻易看出来。
“……已经走了?”
谢轻语微微错愕,又赶忙下楼,发动了越野车。
“玄哥……”
谢轻语咬了咬嘴唇,希望可以赶上。
来到江边,却只剩下了一座断桥。
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到江玄骑在狻猊上,跟在部队旁边,暮色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谢轻语擦擦眼泪,在暮色下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