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烈见到凤浅走进来,连忙吩咐人扶凤浅坐下。
“凤浅姑娘如何这个时候来了?明日便是星帝的大宴了,可是有什么事?”
“自然有事。”凤浅扶着椅子的把手坐下,“明日大宴上将有变数,不知秦王可能助我一臂之力?”
“你要朕如何帮你?”
“天下人皆知秦王以武治国,兵士武器向来不离身,星帝大宴,所有领主国的国君中,唯有秦王一人可带兵入帝都,凤浅今日前来,便是想借一借秦王手上的兵符。”
“借兵符?敢问凤浅姑娘预备要这兵符做什么?”
“抱歉,恕我暂时不能告知。”
“这可就让朕为难了。”皇甫烈面露难色,“上次南燕王偷用朕的玉玺去帝都的刑部提审犯人,可是给朕惹了不少麻烦,看在你凤浅姑娘的面子上,朕不追究了,这次凤浅姑娘又要借朕的兵符,还不说用作何用,这不是为难朕吗?”
凤浅自然知道计划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有了皇甫烈的兵符,可以调动驻扎在帝都外围的秦兵,就能让她的计划离成功更近一些。
“事关重大,我实在不便与你说。”
秦王看着凤浅一脸郑重其事的神色,说道:“这样吧,凤浅姑娘若是能找到朕认为可靠的人来为作保,那朕就同意将兵符借给你。”
这……都这会儿功夫了,凤浅上哪儿去给他找什么可靠的人作保啊?!
就在凤浅不知怎么办,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我替凤浅姑娘作保。”
凤浅转头,只见柳霜霜一身盛装站在后面,道:“陛下,臣女愿意替凤浅姑娘作保。”
皇甫烈看着焕然一新的柳灵厨,道:“柳灵厨可知道何为作保?若凤姑娘用朕这兵符做了恶事,一切罪责可都得你来承担。”
凤浅汗颜,自己虽然不算什么善茬,但也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候坑人啊!
“臣女既愿意作保,自然知道要担什么责任。”说到这里,柳霜霜特意看了凤浅一眼,“臣女相信凤浅姑娘。”
“罢了罢了。”皇甫烈从贴身处摸出兵符,站起身放到凤浅身旁的案上,“朕虽不知明日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既然柳灵厨替你作保了,这兵符拿去便是。”
凤浅拿过兵符来,说道:“多谢秦王陛下,多谢柳灵厨。”
柳霜霜笑道:“凤浅姑娘既来了,可否替我看看这身衣服合不合身?”
自凤浅认识柳霜霜以来,她向来淡妆素裹,从没见过她像今日这般盛装。
“柳灵厨明日可是要去大宴?”
“正是,这身衣服还是陛下命人为臣女制的。”柳霜霜说到此,再次向皇甫烈行礼,“多谢陛下。”
“既然是秦王陛下替你准备的,你应当问他呀,如何来问我了?”凤浅说到这里,故意问皇甫烈,“秦王陛下,你认为好看吗?”
皇甫烈没想到凤浅会突然问他,一时间有些语塞,道:“自然……自然好看。”
凤浅将兵符收起来,站起身来,道:“好了,我就不打扰了,今日且早些歇息吧,明日大宴可别迟了。”
柳霜霜扶着凤浅,道:“凤浅姑娘,可要当心身子啊,你现在可不比在大秦时了,有了身体得多加小心才是。”
凤浅笑道:“我会小心的。”
从秦王府出来,司空圣杰上前扶着凤浅,问道:“小凤儿,兵符可拿到了?”
凤浅将兵符递给司空圣杰,道:“幸亏没让你去,不然说不定要被打出来。”
司空圣杰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上次瞒着秦王偷用他的手书,是有些做得过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
此刻的帝皇宫中,轩辕彻已经按照计划摸到了太极殿,这会儿星帝应当刚刚睡下,可是当轩辕彻潜进寝殿时,发现大殿中的烛火还燃着。
“圣上,时候不早了,该睡下了。”
“本帝还不困。”星帝穿着镶金龙的寝衣,站在窗前,“这人越老越不愿过生辰了。”
“圣上言重了,圣上您正当壮年,哪里就老了。”
那太监前段时间才新提拔上来的督太监,虽看着年轻些,可说话行事一派老成,跟他的年龄不是很搭配。
“你来御前伺候多久了?”
“回圣上,小的来御前伺候不满两个月。”
“知道你的上一任是如何死的吗?”
太监立刻跪下,道:“康海对圣上不忠,死有余辜,奴才对圣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星帝摆手示意他闭嘴,“这种表忠心的话本帝听得太多了,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说完,星帝挥手让他起来。
“本帝这一生,总是辜负对本帝忠心耿耿的人,却对那些奸诈小人深信不疑。如今到现在这般田地,已经不知该信谁,不该信谁了。”
“圣上,你多虑了,奴才服侍您歇下吧!”
那太监说着话就要上前替星帝解开外衫,却被星帝打断,“如果她还活着,本帝又岂会中雪妃那个女人的奸计,弄到如今孤家寡人的地步。”
“圣上,您还有太子和公主。”
“景天太子替她那不长进的母亲求情,遭到本帝王的训斥,紫云自小便跟她母亲关系亲厚,虽然雪妃遭到本帝的贬褫,她没有替母亲求情,但是难保不会心有怨恨。加之先前本帝先前不顾她的反对强行让她与辰家联姻,她难道不会对本帝存怨恨吗?”
“可是紫云公主已经同意和辰家联姻了,说明公主并没有对圣上怀有抱怨。”
“她那是为了替景天求情,故意向本帝妥协。”星帝转身走到床榻边坐下,“紫云一个女孩子,从小没受过什么苦,心气又高,自然是瞧不上辰府,可这也是本帝为她做的打算。辰府虽并不是什么高官之门,但也是家底殷实的富户,公主同辰府联姻是下嫁,辰府自然会对紫云礼敬有加。这样既能让紫云远离皇宫斗争,又能保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轩辕彻听了星帝这番话,心里不免感触。
从前只认为他是个眼里除了权利什么都放不下的人,如今看来,星帝为自己的孩子如此筹谋,倒不失为一个好父亲。
“如果本帝的那个孩子还活着的话,定然能继承大统。”
说到这里,星帝深深地叹息着,那是一个父亲对早逝的孩子的惋惜。
这声叹息重重地敲在轩辕彻心上,他一时神思恍惚,足底绊到门槛,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