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我这真是乌鸦嘴啊!”花梦影啐着,又问孤傲霜,“究竟是怎么回事?帝皇宫怎么会有刺客?”
具体消息孤傲霜也不甚知晓,只是她方才见小厮们混跑混撞的,随便抓住一个才问到的。
这时,外面来了万金阁的人。
“传少阁主吩咐,请毒仙等人前往万金阁一叙。”
凤浅等人从帝皇宫中出来后,也没有再去苕岚苑,直接去了万金阁,此刻众人正在青坊斋中,冬夜明月朗朗,虽比室内的烛火明亮十分,却显得异常冰冷。
公子襄向来惧冷,加之还有凤浅这个孕妇,堂室内早已被人笼上了足足的炭火,又点了安神香,寂静得让人直想打瞌睡。
“报少阁主,毒仙一行已到。”
“请进来。”
“是。”
花梦影等人进来时候,见这青坊斋内坐满一群人,公子襄道:“青坊斋地方小了些,暂且委屈各位了,明日下面的仆从将另一斋苑打扫出来,恭请各位暂住。”
“行了,少阁主现在还跟我这般客气,当真是把我们当外人了。”
花梦影倒是也不客气,径直走进去,在公子襄旁边随便捡了个蒲团铺上,就这般坐下,问:“来之前我听说帝皇宫内出现刺客,还是行刺星帝,究竟是怎么回事?”
轩辕彻肩膀上,趴着已经困得睡着了的凤浅,“毒仙师兄的消息倒是灵通。”
孤傲霜道:“苕岚苑中的小厮们说的,他们只知道个大概,我们也听得糊里糊涂的,你们不是去了大宴吗?发生什么了?”
司空圣杰将大宴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通后,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公子襄用银捻将灯烛燃过的灯芯捻下来,烛火跳动一阵后,较之先前更加明亮了,他口中喃喃着:“苕岚苑的小厮既已知道些风声, 那景天太子那边,多半也得到消息了……”
轩辕彻问道:“子襄,星帝让你追捕雪妃和那个高手太监,你怎么看?”
“雪妃和那个太监,是一定要抓回来的,但不能是万金阁的人去。”
步镜月问:“为何?星帝不是已经有言,只要万金阁将雪妃和那个太监抓回来,就替公子氏翻案吗?“
“今日破海露面,解决整个羽林卫都都拿不下的贼人,若是再让万金阁成功抓回雪妃和手下,星帝以后,只怕会对万金阁忌惮有加。被帝王疑心,这灾祸不是说来就来了吗?”
轩辕彻解释完后,步镜月才想到此,他道:“帝王的心思,果然是难猜。”
公子襄看了看步镜月,道:“南韩太子以后也要做王,底下之人自然也会百般猜测你的心思。”
“我的心思好猜。再说了,我有何事都写在脸上了,还用得着猜啊!”
公子襄见过无数王室贵胄,却甚少见到有像步镜月这般赤子之心的太子,他笑道:“心思恪纯原本是好事,可好多人啊,一坐到那个位子上,就变了,变得六亲不认,狠辣无情……”
步镜月摆手打断道:“这你放心,我断不会成那样的人。我的父王说过,为王为上者,应当将心思放在经国大业上,社稷百姓的生计,家国稼穑的安定,才是君王最该费心思的,而不该缠绵于那些党派争斗。”
轩辕彻见步镜月说到为王之道时,一脸严肃认真,笑道:“南韩太子此言,方是正道。”
“是啊!如此简单的道理,可有的人就是不明白,即便明白了,也会在皇权争斗的漩涡中,失了本心,迷了心智。”
公子襄长叹一口气后,复又开口道:“今夜将各位聚于此,自是为了追捕雪妃和其下属,我命云爷去查过,那两兄弟当时进宫,并无姓名,康海这个名字,也是个假名字,这许多年来,这对兄弟顶着康海这个假名字假身份,一直蛰伏在宫中,替雪妃做事。”
大殿之上,雪妃提到先皇后之死时,星帝便气急败坏地想要掐死她,度此情形,当年先皇后之死,多半跟星帝也有关系。
轩辕彻自然不能质问星帝,他还不想让星帝知道自己的身份,唯有抓到雪妃,想办法从她的口中,问出当年的真相。
“万金阁的人不能插手,那要让谁去追踪这对主仆的行踪了?”
公子襄扫了在座的人,方才开口:“自然是要劳烦诸位了。”
孤傲天站在门外,忽然接了一句:“人在何处?”
“不知,”公子襄摇头,“他们会往哪里逃,我暂且还没头绪。”
“万金阁少阁主,心中自有妙算,如何会不知道?”
公子襄听到这位南韩第一剑客口中的夸赞,可看其表情,又分明毫无一丝敬仰的神色。
他笑着摇头,“阁下谬赞了,若本阁主当真神机妙算,自然对雪妃的踪迹全不知晓。”
另一个话少却句句中的的人也开口问道:“襄少阁主是如何断出,那对太监一定藏在庭兰殿?”
司空圣杰起初以为这位少阁主和小凤儿当庭揭发雪妃,引得星帝大怒,前去庭兰殿不过是和雪妃对峙,不想这一对峙,竟让那对孪生兄弟现了形。
“你早猜到他们藏在庭兰殿了,引星帝前去,是为了逼出这对太监,对吗?”
“南燕王聪慧之极,本阁主佩服。那对兄弟已经没了随意出宫的物件,今夜又是大宴,往来众客繁多,禁军肯定比之前把守得更严,虽然这两兄弟的功夫极好,可要在这么热闹的帝皇宫里出入却不为人察觉,难度不小,除了庭兰殿,他们还能去哪里呢?”
轩辕彻猛然回思过来,眼神定定地看向公子襄,问:“你用星帝做诱饵,引他们出来?”
公子襄已做好轩辕彻又要震怒的准备,他说:“不错。我说过,我和星帝的恩怨,绝不牵扯你,但也绝不避讳你。”
轩辕彻本想生气,可转念一想,他有什么资格生子襄的气?星帝让公子氏家破人亡、满门株连,这等大仇,子襄怎会不报?
他重重叹了口气,靠在他肩膀上的凤浅也觉察到了。
“阿彻,你怎么了?”凤浅揉了揉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没事,浅浅。”
公子襄站起来,道:“今日先到此吧,夜深了,也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