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彻一走,单单是花梦影和一干万金阁高手根本就拦不住他。
康海将玛瑙珠子仔细揣进怀中,还拍了拍,心中终于安定。
他回想起今日雪妃在庭兰殿中与他讲的话。
雪妃手中拿到了公子襄的诉状,怕公子襄是想要借着有歹人行凶,来将康海的事情给捅出来,故而紧急调动人手,想将那些十九街的百姓给杀了,还嘱咐康海不要露面,却没想到,康海脸上一阵为难,踌躇了好一会才说道:
“恐怕不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雪妃当即便感觉事情不对,追问之下,才知道康海在那日竟将自己贴身之物给落在了灵材店中。
“什么贴身之物,你必须去取?”雪妃问道。
而康海却是不答,只是恭敬的鞠着身子,一张脸上带着凝固的、一成不变的笑意,活脱脱一个恭谨的奴才样子。
但是雪妃却知道,自己这话,对方是不乐意答,才摆出这么一个死样子。
康海此人,和自己手下其他人不同,雪妃并不知对方底细,甚至,连对方的真实面目都没有见过。
现在这个站在她眼前的康海,所顶着的这张脸根本就不是他本来面目,甚至连那个死在星帝眼前的康海,展露的也不是他真正的脸。
他就像个幽灵一样,游荡在这宫中,谁都没见过他的真容,带上面具之后的他可以成为这宫中的任何人。
他可能是御膳房里择菜的太监,也可能是倒夜香的,甚至是你下台阶时候随手搭上的人之一。
他之所以投靠雪妃,也不过是因为雪妃不会对他刨根问底,不必一定要他交代身份。而雪妃当年也正缺一个这样的帮手。
不过,即使他交代了身份,雪妃可能也不会相信。可是要说她对康海的真实身份一点都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是人都有好奇心,雪妃也不例外。但是触及了对方底线,雪妃也就不再探听。
“罢了,若是你执意去取,小心即可。”
雪妃不再阻拦,而是放任他去,结果康海却说,他一人取不回来。
“你这是什么话?只是悄悄寻个东西,你要多少人手?”
“娘娘有所不知,大燕女王和轩辕彻当时也在,属下曾试图偷袭凤浅未果,反倒差点被轩辕彻和南燕王司空圣杰联手抓住。”
康海这话一出,雪妃陷入了沉思,她从美人榻上起身,来回踱步着,脸上却是越来越兴奋。
“这次,倒真是个好机会啊!”雪妃凤眸危险地眯起,“公子襄既然敢拖你下水,自然会设法保护人证,他现在人已经在大狱了,能替他的只有凤浅和轩辕彻。倘若公子襄发现了你落下的东西,他必定会通知轩辕彻。而他们的计划一定是由轩辕彻来迎战你,而凤浅则负责转移人证。”
“娘娘的意思是?”康海试探道。
“凤浅怀着孕,必定是身子不便,正是杀她的好机会!”她红唇微勾,“你正好负责拖住轩辕彻,我们来个调虎离山。”
现在,轩辕彻因为担心凤浅已走,他想要的玛瑙珠也已到手,便不再恋战,甩开众人便退了。
“该死,让他给跑了。”
花梦影看着康海的背影,懊恼无比,可是心中又忧心着师妹的安危,便带着人匆忙往周氏医馆赶去。
待他们赶到时,只见这医馆内已经遍地都插满了箭矢,凤浅和轩辕彻正站在院中。
“师妹,你没事吧!”花梦影赶紧上前问道。
“没事,没事。师兄你怎么样?”凤浅刚打完架,一身轻松,含笑问道。而花梦影则是脸垮了下来。
“别提了,我没拦住康海,让他给跑了。”
“师兄不必着急,”凤浅安慰道,“他拿的东西是假的,跑了也不妨事。”
花梦影一听,惊讶问道:“假的?”
“真的玛瑙珠子,早已被万金阁的云爷寻回来了,之前他曾将珠子交给我,我仔细研究过后,便令人做了个假的,骗骗他罢了。”
“师妹啊师妹,你这招真是高。”花梦影回想着康海在拿到玛瑙珠子时心满意足的表情,要是他发现自己费劲心思拿到的是个假的,怕不是得怄死。
“你就别夸她了。”轩辕彻无奈地看了凤浅一眼,“你什么都算到了,怎么就没算到他们围攻医馆啊!”
“百密终有一疏嘛!不过我还应付的来。”凤浅指了指院中的大锅说道,“一招制敌,所向披靡!”
“是我疏忽,没想到她的最终目的竟然是冲着你来的。”轩辕彻心中还是一阵后怕,他们谁都都没想到,这群杀手的最终目标竟然是凤浅。
“对手这次虽然够聪明,但他们运气实在太差。”
凤浅刚好练成新武技,这些杀手虽然来势汹汹,现在不还是成了她的锅中之物,瓮中之鳖。
“师妹,这是你的杰作?”
花梦影看着院中倒扣的大锅说道。
“把人关了这么久,是时候放出来了。”
凤浅走上前去,将龙纹如意锅收回。
瞬间,大到能将整个后院盖住的锅已经缩回正常大小,回到凤浅手中。
而锅中被困的那些杀手,竟也都横七竖八躺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凤浅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杀手,觉得奇怪。她还以为能抓到活口,好帮公子襄洗脱,结果现在人竟然都死了?
孤傲霜上前一步,探了探这些人的鼻息说道:“人都死了,他们是死士,是不会独活的。”
“真该死,还以为能抓到一两个活口。”
击退敌人后,轩辕彻第一时间关心凤浅,“浅浅你身上有受伤吗?”
凤浅笑着在轩辕彻面前转个圈,道:“你看,我好着呢!”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别再乱动了。”
这边正说着,司空圣杰一边察探着那些死士身上的物件,一边道:“这些都是宫里的死士,帝皇宫内十二宫宇,不知究竟是哪个宫里的。”
轩辕彻听到司空圣杰这么说,也走过去,翻开那些死士外面的衣服,里面的白衫皆是绣着出自帝皇宫里的手艺,这么明显的痕迹,难道不会是陷阱吗?
“既然派了死士,背后的人肯定是不希望身份暴露,为什么又要让死士穿着大内的服制?”
凤浅也走过来,仔细查看一回后,问道:“阿彻,你认识这绣样吗?”
“皇宫内每个内廷的绣师都不同,所用花样也不一样,我见过的很少。”
紧接着,他摸了摸死士身上的衣衫材质,说:“子襄的万金阁是皇宫内廷唯一的布料供应商,问他的话,也许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