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殿离开后,凤浅的胸口憋闷极了,她明知道这件事不能责怪阿彻,他是为了报恩,在情在理,但她心里还是无法接受,眼睁睁看着冷仙儿逃离囹圄,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憋屈、郁闷!
走着走着,前方忽然来人,是之前太后宫中的那两名宫女去而复返,她们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王后娘娘,太后有请!”
“太后找我?”凤浅眉头一皱,冷仙儿刚刚去了太后宫中,太后就找人来传唤她,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肯定没好事。
“本宫身子有些不适,改日再去向太后问安!”
绕过二人,凤浅就要离开,忽然听到宫女在后面长松了口气,说道:“太好了!太后赢了!”
凤浅脚步一顿,回头问二人:“什么太后赢了?”
宫女回道:“刚刚冷小姐和太后打赌,冷小姐说王后娘娘一定会去长寿宫,太后却说娘娘一定不会去,所以太后赢了!”
凤浅眯了眯眼,她们居然拿她打赌,到底安的什么心?
“那她们的赌注是什么?”
宫女回道:“冷小姐若是赢了,太后就放她出宫去,冷小姐若是输了,就答应太后留在宫中!”
凤浅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冷仙儿真是聪明绝顶,早早给她设下了圈套,就等着她往里钻呢!
冷仙儿分明就很想留在宫中,却在太后面前演戏,她和太后打赌,冷仙儿若输了,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留在宫中,冷仙儿若赢了,虽然不能顺理成章地留在宫中,但她会出现在太后宫中,太后早看她不顺眼,自然会更希望冷仙儿留下来压制她,所以,无论冷仙儿打赌是输是赢,她都可以留在宫中。
而她呢?
她若是去了长寿宫,难免会遭受来自冷仙儿和太后的双重算计,她若是不去长寿宫,就会得罪太后,无形之中又在太后那里记上一笔账,所以,无论她去不去,都不能好过。
正应了那句话,人生处处都是坑,一步一深坑,一坑甚一坑!
冷仙儿的心思,不可不谓毒辣也!
想来想去,打退堂鼓不是她的作风,凤浅还是决定去会一会,看看她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长寿宫,冷仙儿站在太后的身后,在给太后按摩揉肩。
太后眯着眼,一副享受的表情。
“太后,您的身子太紧了,必须将筋结揉开才行,正所谓筋长一寸,寿延十年,你平日里可要多注意活动,松松筋骨,回头我把这套按摩的手法教给您身边的宫女,让她们多给您按摩,我平日里也是这么给我师傅青莲尊者按摩的,她老人家也说这手法好!”
太后闻言大喜:“青莲尊者都认同的东西,那一定是好东西!只不过,哀家身边的人,都不如你的手巧,如果你能留在哀家身边,那就更好了。”
冷仙儿笑而不语。
太后按住冷仙儿的手,将她拉到身旁坐下,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她。
“哀家真是越看你越喜欢,同样是相府出来的,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
冷仙儿抿嘴浅笑:“王后姐姐可比仙儿优秀多了,仙儿如何能与她相提并论?”
太后嗤之以鼻道:“她优秀?她哪儿优秀了?哀家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若不是先王留下遗旨,让王儿娶她,封她为后,就凭她的品行和才学,她连入宫的资格都没有!”
冷仙儿安抚道:“太后莫要生气!姐姐在相府的时候,被娇生惯养惯了,从没吃过苦受过委屈,所以才会处处顶撞太后,幸好太后您老人家宽厚仁慈,不与姐姐一般计较。姐姐有您这样开明的婆婆,仙儿好生羡慕呢!”
她的吹捧,让太后心情大悦,忽然动了心思,问道:“仙儿,你怎么看王上?”
冷仙儿嫣然笑道:“仙儿在帝都的时候,就听人说,九藏天师曾经预言,王上有真龙之相,是命定的下一任帝君,九藏天师的预言,从来没有错过,所以,在仙儿心目中,王上是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真龙天子,仙儿敬重他、崇拜他!”
“你说的太好了!”太后心情更加愉悦了,“虽然先王有不少儿子,但独独偏爱彻儿,甚至不惜流放几位王儿,有生之年不受王命不得返回沐阳城,以防他们兄弟之间争夺王位。一方面是因为彻儿的优秀,一方面也是因为九藏天师的预言,北燕国想要长治久安,就必须由彻儿来坐这个王位,北燕国离不开他。”
冷仙儿略略吃惊,若有所思。
太后拍拍她手背,又说道:“仙儿,你爷爷是彻儿的恩人,你又崇拜彻儿,不如你留在宫中,陪伴彻儿左右如何?”
冷仙儿故作惶恐,连忙推辞道:“仙儿万万不敢!仙儿出身低微,怎么配得上王上尊贵的身份?”
“哀家说你配,你就配!”太后坚决说道,“再说了,你既是凤相的义女,又是青莲尊者的徒弟,有这两重身份在,就算许你一个妃位,也不为过!只要你点点头,这件事就包在哀家身上!彻儿对于后宫纳妃之事,向来漠不关心,这后宫的嫔妃,除了王后,其余的都是哀家纳入宫中的!”
“仙儿多谢太后的厚爱!”冷仙儿露出感激的神色,忽而又摇了摇头,“不过,这件事您说了未必算数,毕竟这后宫还是姐姐说了算!”
太后闻言,心里立刻冒出一股无名之火,恼道:“谁说后宫是她说了算?哀家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她来当!”
冷仙儿轻轻叹气:“可仙儿听说,王后姐姐曾经拿着凤印威胁过太后,说凤印在手一日,后宫就归她管治一日,太后您怕了王后,就默认了王后的说法……这事儿都在民间传开了,大家都以为后宫第一人不是太后,而是王后呢!”
“什么?外面的人都是这么传哀家的吗?”太后的嘴唇微颤。
冷仙儿无辜地点点头。
太后一拍桌子,怒气蹭蹭蹭往上冒,跺着脚,说道:“岂有此理?哀家会怕她?哀家那是让着她!”
她越想越气:“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气死哀家了!”
对着门外高喊:“王后呢?怎么还不过来见哀家?她眼里还有哀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