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不缺乏真相,真相却是千疮百孔。它是油腻的、圆滑的人类臀部,以便于随时可以席地而坐。”
细胞必须借助许多不同的力量来完成它们所需要的结构,就像人们第一次看见黑洞。几乎是任何一个世纪的人类,从出生伊始自带的本能反应,到肩负着族群中的“文化累积”学习的任务,这都是一个漫长而“被动”的过程。
最近20年我的思维方式与以往出现了极大的反差,去标签化、去定义化、去性别化、去民族信仰化等等,思想的累积甚至狂妄到“去5000年文化”。至少这在我人体的“记忆卡”中,以便CPU可以有处理更多答案的可能性。也许还就真应了那句“与基督而言我进不得窄门,与佛而言我不可得道”的话。
而文化的建立往往最终都演变成原始社会的牺牲品,它无非就是——限制。在“文化累积”期间的族群中的“长辈”会告诉你:为与不可为之,一本「论语」足够半生。也因境遇所生,十多年前我徘徊在宗教、文化、信仰、哲学、种族之间,求“大商之道”,弄“人性迂腐”。
人类的感情之复杂,正如人这种哺乳动物本身一样。矛盾点起源于文化的本身,它接受的被动文化将自我“限制”后,人性对寻求自由的渴望并无法消退,甚至会被自我的种种举动而感动。那僭越传统文化且又将其刻划在骨子里的,并非由自身包容或碌碌无为而所能去质疑的,而不甘与同流浸淤泥矣。用严歌苓女士在《波西米亚楼》中的一句话即可––––这古老民族是靠气味、饭食,一切直观感觉而单单不靠文字使自己的文化传宗接代。
这是在2035年的二月的三藩市,说完这些话,韩林生从外衣的口袋中摸出了一包双喜牌香烟,这个牌子的烟还是文茹定期寄到美国的,他拿出了一支夹在嘴唇之间,下意识的在身上摸寻着打火机,今天坐在桌子对面的好友正是文茹,她拾起手边的打火机便伸出手帮韩林生点起了烟。
边抽着烟的他又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高脚郁金香水晶杯,杯子里至少也有1盎司的苏格兰威士忌,他拿起杯子便一饮而尽,就像是独处了许久之后的幡然开悟。文茹此时心里明镜一般,他在用客观去面对变化后对自身造成的一种长期心理压力,这些话也许只有在酒精的释放中才得以舒缓。
酒过三巡之后,这两个人似乎是极其默契的从沙发椅上起身,文茹也准备离开韩林生的会所。这是一栋位于三藩市北部太平洋高地陡峭山丘中的别墅,在这里可以俯瞰到旧金山湾的全景。韩林生将这栋别墅称为自己的“精神世界”,曾经一年中他至少会在结束大陆的工作之余,来待上至少三个月的时间,这期间除了驱车前往CVS采购日常所需要的食物,几乎从不出门。而这栋房子无论是从墙体的加固,亦或是隔音材料的结合,都只是为了一个极其舒适的视听环境,而这一切也只是为了装备一套NAIM的音响系统。
二月的三藩市凌晨下起了毛毛雨,气温大约45华氏度,除了街道上的路灯就几乎没有什么灯光了。室内的地暖开着也压根儿感觉不到冷,文茹穿上了外套之后就准备往外走,韩林生随手从沙发椅上拿起了他的围巾披在了文茹的身上。她这次来美国是由于公司在纽交所上市,而这次则是提前了几天时间,特地来拜访这位老友。
文茹的司机坐在车里打了个盹,听见说话动静之后见状便启动了车子,开向别墅的出口处。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互相道别之后文茹便上了车,早上七点还得去往纽约处理公司的事情,令司机直接驱车去机场,路上开慢一些还能打个盹。
车子逐渐消失于别墅前,韩林生望向远去的好友,便上楼休息了。而坐在正前往机场的车上,她在为这位朋友担心着什么,但没过一会儿已经浅浅的睡着了。
5天之后,韩林生因为酒精中毒而在他位于三藩市的家中去世了,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死亡两天了,正巧是他的助理来为他每周定期送食物,才发现躺在视听室的沙发椅上,音响里一直在重复一首音乐《流浪者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