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刚才磕头受了伤，再加上本身身子骨就不是特别硬朗，眼睛也不太好，脚下的步子难免迈得慢了些。
但从她迈步的方向和眼神锁定的方向来看，目标应该是大皇子莫如恒。
老人每挪动一步，对于莫如恒来说都是一次煎熬，他内心十分害怕，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二人距离仅剩下几步时，老人的答案也呼之欲出，莫如恒内心几经挣扎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吼道，“看清楚了再说！”他的语气略带着些威胁和恐吓的意味。
可老人并没有被他吓住，都死过一回的人了，她没什么好怕的，也没什么值得被威胁的。
“杀死我儿子的人，就是他！”老人抬起手指着莫如恒说得很大声，就怕别人听不见。
被当众指认的莫如恒本能的极力否认，并呵斥道，“你这老妇人是不是老眼昏花？害死你儿子的人在那边！”他指着另一边的楼轻羽。
老人斩钉截铁地道，“就是你！就是你害死我儿子，还假装好心，连我这个老婆子都差点被你送去见阎王！”
“你这老太婆不要胡说八道！”莫如恒面露狰狞，咬牙指着老妇人恨不得动手将她一把捏死。
禁卫军见状赶紧将人扶了回去。
太上皇一脸怒色的看着莫如恒，虽然心里失望透顶，但还是想极力保住这个皇长孙。
他指着那名老妇人道，“你可知道污蔑皇子有多大的罪？”然后对着禁卫军统领方卓怒骂道，“这就是你们找来的证人？我看是随便从街上找来的疯婆子吧！今日若她拿不出证据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孟文帝面色不悦，他重咳一声后拍了下扶手怒道，“大胆民妇，竟敢污蔑当朝皇子！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说！”
那老人被吓得全身发抖，口中不停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他害死我儿子！”
“你可有证据？”孟文帝问。
“有！我有证据！”老人大喊，可她并没有立刻将证据拿出来，反而问道，“若我能拿出证据来，皇上是不是真的会给我儿子做主？”
对方是皇子，是皇帝亲生的儿子，她害怕皇帝为了包庇自己的儿子将证据毁掉。
孟文帝皱了皱眉，语气沉重道，“君无戏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皇帝当真相信一个连人都认不清楚的老妇人？”太上皇似乎并不赞成孟文帝的话，他闷哼一声，道，“一个贱如蝼蚁的庶民岂能与皇子相提并论！”
楼轻羽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个偏心眼儿的糟老头子，估计大皇子是一坨屎他也得捧着吧？跟格远那老匹夫真是一路货色！
“太上皇的话，臣女就不敢苟同了！虽说大皇子生在皇家身份尊贵，但那刘三也是大孟的百姓，是皇上的子民。皇上向来爱民如子，这样说来，六三的命又怎么会是贱如蝼蚁呢？
太上皇如此说，岂不是骂皇上表里不一，苛待自己的子民嘛！皇上是不是得治您一个大不敬的罪呢？”
这一番话气得太上皇眉毛都绿了，“你……你，大胆……”他颤抖的手指着楼轻羽半晌没说出一句利索话来。
莫如尘扇子一展，眼尾飞出几分嘲讽，“既然皇祖父如此相信大皇子，便不必如此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