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黄氏本来还想着这回女儿被太后叫进宫,八成是说与二皇子的婚事,可后来春桃却告诉她,事情似乎不太妙。
她等啊等,想等女儿回来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说宁静侯府被皇上下旨抄了家,宁静侯父子现已被杀,尸体正在城门上吊着呢。
她怀着孕,害怕见到那种血腥的场面,也怕冲撞了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就没去。
可听那些去看热闹的下人回来说,那对父子死状极其惨烈,比起冯氏的父亲冯尚书还要可怕。
宁静侯是太后的娘家,这娘家遭此横祸,太后偏偏在这个时候把楼墨画叫去了宫里……
黄氏越想越觉得害怕,她似乎感觉这些事情跟女儿拖不了干系。
派去城门口打探的人也迟迟没有消息,黄氏心乱如麻,连肚子都跟着有点疼的感觉。
一直到深夜,才见丫鬟春喜急急忙忙回来。
“姨娘!姨娘!不好啦!姨娘……”春喜的声音从远处到近,越来越急切。
黄氏刚打了个盹儿,被春喜的声音吵醒后,赶忙起身朝院子里走去。
春喜也刚进院子,黄氏并没有看见女儿墨画。
“死丫头,慌什么!小姐呢?”虽然内心焦急,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仿佛这样吼一番能快速让自己镇定下来。
黄氏一边吼着一边已经走到院子中央,走进一看才见丫鬟春喜神色焦急,脸上还挂着泪珠。
“姨娘,快!三小姐她……”丫鬟一边催促一边侧身指着身后。
黄氏这才仔细看到,春喜身后跟着几名身材单薄的男人,可那几个身上却少了些男人的阳刚之气。
应该是宫里的太监,四名太监各抬着担架的一角,神色冷漠。
黄氏顿时心头一紧,心跳都漏了一拍。
那担架上……
不会的,不会的……黄氏不停告诉自己,那担架上躺的不是女儿,一定不是。
可身子还是忍不住发抖,喉咙也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担架上盖着一层白纱,夜里的风微凉,白纱被风撩动……
“手!……是小姐的手!”身后一丫鬟忽然惊叫,“小姐手上戴的串珠我认得!”
黄氏犹如被雷击了一般,脚下一软打了个趔趄,要不是身后几个丫鬟手快,怕是要摔在地上。
她强撑着身子走到担架旁边,颤抖着手揭开那层白纱……
内心一股强烈的悲痛感汹涌袭来,冲破了喉咙的禁锢。
“画儿!……”黄氏声音凄惨悲凉,打破了整个将军府的宁静。
女儿全身伤痕累累,脸上那几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尤为显眼,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嘴里传来丝丝腥咸,“画儿!我的女儿,我的天!……”她扑在担架面前哭喊,悲痛欲绝。
那四名男人将担架放下,准备离开,被黄氏拦了下来。
女儿都这样了,她也顾不上那些,此刻她只想要一个交代。
“你们是杀人凶手,不能走!还我女儿!还我画儿……”她抓住其中两个男人的袖口,将二人死命拖住。
“我女儿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要将她害死!”哭诉声响彻整个将军府,“太后也不能无缘无故杀人啊!”
这时,从春熙院儿外走来几个熟悉的身影。
“她害得太后娘家满门抄斩,简直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