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老者手握白玉兰发簪，用手指仔细感知着发簪的每一处细节。
老者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惊喜中带着哀伤，他迷朦的眸子里仿佛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你到底是谁？这东西怎会在你手上？你跟当今的六皇子是什么关系？”他的语气越发颤抖，激动得扑过去抓住楼轻羽的手。
觅直赶紧上前阻拦，“王妃……”情急之下他习惯性的叫出了楼轻羽的称呼，却又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楼轻羽朝觅直做了个手势，让他退下。
“王妃……”老者额头松弛的皮肤随着情绪皱起，他虽然身体残废，却一点都不影响脑子的转动。
面前这位女子是那只灵兽引来，听她说话似乎与六皇子是相识的，刚才那名男子叫她“王妃”，而这位“王妃”身上却有六皇子最珍爱的白玉兰发簪。
这桩桩件件都在印证老者心中的猜测，“你是六王妃？你真是如尘的王妃？”虽然心中有八九成的把握，但他的语气还是略带一丝的试探。
这天底下对莫如尘称呼如此亲近的，也就那么几个长辈，当然除舒严之辈在外。
楼轻羽取出一支小小的手电筒，本来漆黑一片的空间，瞬间出现光亮，老者显然还不太习惯，他本能的用双手遮挡眼睛。
长时间适应漆黑的环境，感受未知的恐惧，已经令他太不习惯突如其来的光明。
待双眼适应之后，才缓缓放下双手。
“小女子楼轻羽，正是六皇子莫如尘未过门的王妃。”楼轻羽此时也能将老者的身份猜出个九成九，“老先生可是青玄山前任掌门？”
老者先是眸子一震，先前听声音他就觉得这女子年纪不大，现在看见她的模样更加令他惊讶。
那样瘦小的身体，那样稚嫩的面容，简直还是个不知世事的孩童，眼神竟如此清澈，脑子也十分睿智，他显然没想到这么快自己的身份便被她猜出来。
“正如你说，老夫……”老者脸上的表情由惊讶瞬间转为失落，双目显出无尽哀伤。
他重叹一口气，“哎！……说来真是丢人，竟让你们小辈见到我这副落魄的样子……”说罢惭愧地摇摇头。
楼轻羽也太懂得安慰人，而且老者现在的处境确实……还挺惨的，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讲。
这时，觅直单膝跪地，拱手道，“属下觅直，是六皇子的暗卫。”他将头抬起来仔细看了看老者，“多年以前陪同殿下前来时，见过老掌门的。”
只是那时的他身为天下第一门派的掌门，气度不凡，意气风发与眼前的落魄老者完全沾不上边。
再加上觅直初戴红外线眼镜，还有些不适应，以至于他这么久都没能认出眼前这个垂老的人，就是自己见过的老掌门。
觅直心中深感惭愧和自责。
“哦……”老者也仔细看了看觅直，那模样确实有点印象。
“空桐掌门，您这腿……”觅直看着老者残废的双腿，他记得以前老掌门的双腿是好好的。
老者本名空桐尚极，已七十六高龄，因名望极高，受各门派和天下人信服，所以一直身居掌门之位。
空桐掌门看了看自己那双残废不堪的双腿，满眼的失望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