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另外一名小丫鬟来到偏厅。
“夫人有请,二位请随我来!”
楼淡云和冯氏跟随小丫鬟的步子,来到了一处亭子,小丫鬟俯身告退。
再见玉若绵时,她已重新换了一身衣裳,比起先前那一身,她现下身上这身衣服瞧着要素雅舒适些。
许是衣裳的原因,玉若绵看上去也不是那样冷如冰霜,比先前柔和了些。
她朝身边的丫鬟石榴看了一眼,石榴心领神会。
“既然你们要替夫人上药的话,那就开始吧!”
说罢从袖口取出那个白色小瓷瓶,递到二人面前。
冯氏立马接过瓷瓶,“还是由我来给夫人上药吧!”
玉若绵将手臂轻轻抬起,放在面前的石桌之上。石榴小心翼翼的揭开主子的衣袖,一只纤细的手臂露出来。
前臂处缠绕着白色的棉布,鲜红的血液已经渗透,在雪白的棉布上晕染出一朵鲜红的花……
冯氏紧紧死死盯着玉若绵受伤的手臂,仿佛出了神。
“娘亲……娘亲!”直到楼淡云用手肘狠狠拐了一下她的腰间,冯氏这才回过神,然后伸手去揭开那块被血水渗透的棉布。
冯氏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但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克制自己。
与此同时,冯氏的脑子里一直在闪现那日在街头的画面。
那日在情急之下,丫鬟石榴揭开玉若绵衣袖时,她除了看见那条被划开的口子之外,似乎还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纹身!
但她不敢确定,因为时间太短,速度太快她看得确实不太真切。
不过这位玉夫人手臂上是否真有那个纹身,答案在她揭开这块布之后,马上就能揭晓。
在冯氏揭开的同时,还有少量的血水顺着玉若绵白皙的手臂滑落在地上。
终于,布被揭了下来。
深长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血,那道口子如一张血盆大口一样,触目尽心!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楼淡云捂住口鼻,皱了皱眉头,偷偷干呕了几下。
那伤口太血腥,几日过去伤口不光没见好,仿佛比那日还要宽还要重些了。
“夫人这伤口怎么……”楼淡云不禁开口道。
不过马上,她又找到了话题。
“民女瞧着夫人这几日用的药怕是不顶用。不过夫人只要用了我今日带来的药,相信很快就会好的!”
冯氏仔细瞧了瞧玉若绵的手臂上,除了那道深得见骨的伤口之外,连一颗多余的痣都不曾见到。
她甚至没忍住,趁机上手在那条手臂上“扒拉”了一下。
确实没有啊!
看来那日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吧!
不过这也算是一种欣慰,她这几日也在心中祈祷,那日是自己眼花看错。
不然,她这日子真太艰难了!
“娘亲,快为夫人上药吧!”楼淡云在一旁催促道。
冯氏的手在玉若绵手臂上轻轻比划了几下,又歪着头似模似样的来回看了看。
装出一副略懂的医术的样子,
“夫人这伤口确实深呢!若不快些修复好,日后怕是要留疤的!”
说罢,扒开瓶口的塞子,将里面的药粉洒落到伤口之上。
一边洒一边不忘夸口,“夫人用了这药,有个三四日就能大好了!”
冯氏心中大石放下,心情瞬间变得轻松许多,说话又开始张扬起来。
尽管不知那伤口究竟要多久才能好,但她楼轻羽给人看诊她也见过,跟她说的话差不多。
再说,这楼轻羽的医术她打心里也还是认可的。
玉若绵此时看着冯氏,眼神里透着一丝精明,有一种早已看透所有的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