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轻羽大笑几声之后走到冯氏面前道,“姨娘说这话的时候可想清楚了?”
冯氏仔细会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没错啊!府里有什么东西当然是要先紧着嫡小姐挑,剩下的才轮到庶女啊!
她这话没说错啊,“我有什么可想的?我说错了吗?”冯氏虽然心里发着毛,嘴上依然理直气壮。
“姨娘当然没说错!可姨娘自己做到了吗?以往府里有什么好东西姨娘可紧着我这个嫡女先挑了?姨娘回想一下怕是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可笑吧?”
“再说了,东西是祖父的,他喜欢给谁那是他的自由,姨娘不过是个妾侍,竟然也干涉起家翁的决定了?看来姨娘上次在欲仙楼的教训还是没吃够啊!”
冯氏现在一听到欲仙楼三个字就感觉被人踩到尾巴似的,恨不得将说这话的人捻死。上次毓琇院一个小丫鬟无意间提到欲仙楼三个字,她便将那丫鬟打得脸都肿了。
现在楼轻羽尽然又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那日欲仙楼的事情,她觉得羞愤至极。
可没等她发作,楼轻羽又道,“咱们再说说这将军府的嫡女,在场的人谁亲耳听到从我父亲嘴里说出,楼淡云才是嫡女的话了?谁听到了?反正我可是没听到!”
满院子的下人也没一个敢接话,不敢说听见了了,也不敢说没听见,横竖都是主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
听到这里,淡云默默笑了,今日上午她因为在平南王府受了委屈,从王府一回来就撺掇着冯氏,让楼格远将她是嫡女这件事情对外宣布,她这个将军府的嫡女才算是名正言顺。
而在冯氏的威逼下,楼格远也亲笔写下了一张公告,证实淡云嫡女的身份,只是时间太仓促还没来得及往外张贴。
淡云站出来,底气十足地道,“父亲已经写了一张公告,准备将我楼淡云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女这件事情公布!”
老爷子一听怒了,吩咐身边的毛翁道,“你去将那个糊涂东西给我叫过来,我要亲口问问他!”毛翁领命快步朝书香园奔去。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毛翁领着楼格远进了凌霄院儿,楼格远不敢看老爷子的眼睛,低着头对老爷子道,“儿子拜见父亲!”
老爷子耷拉着脸,没好气儿地道,“她们说你写了一张什么破公告,准备向世人宣布淡云丫头是将军府嫡女,有这么一回事儿吗?”
楼格远当着老爷子跟冯氏的面既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只是言辞闪烁道,“额……这个……”
老爷子知道自己儿子这副德行,他这样八成儿就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告诉你,你想扶这对母女上位,门儿都没有!除非我死了!哼……”老爷子疾言厉色道。
冯氏和淡云一听,老爷子这样态度强硬,恐楼格远反悔。冯氏狠狠地瞪着楼格远,淡云则软绵绵地唤了一声,“父亲……”
楼格远一想到冯尚书那日的话,心中就忐忑不安,这个老岳父他可是得罪不起啊!
他把心一横,抬起头朝老爷子大声道,“父亲!儿子已经决定了!”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捏在手里,正要打开宣布自己的决定,只听见门外有小厮疾步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喊,“老爷!宫里来人了!”
话刚落音,那小厮身后就跟来一队头戴灰帽,身穿华服的太监走了进来,到了院子里之后,排列好分别站在两边。
然后一名身着蟒服的太监,双手举着一副布卷,踏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来。脸上虽然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却也是双眼凌厉。
楼格远一眼就认出,那是凤仪宫的太监总管——丰锦春。
他连忙上前躬身道,“不知丰公公到府,有失远迎!”
丰公公瞟了一眼楼格远,看得出他并不是很待见这位楼将军,他用那极具特色的嗓音道,“楼将军客气了!杂家今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来给将军府下一道懿旨!”
楼格远退后几步,院子里其他人也跟着后退,然后齐声跪地。
丰公公展开懿旨,宣读道,“奉皇后娘娘的懿旨,两日后便是宫中盛会蒂女节,命威远大将军携家中小姐一道进宫,特别是楼家嫡长女楼轻羽必须到场!否则以抗旨论处!”
楼家嫡长女?必须到场?
淡云听见这道懿旨,感觉脑袋里面“嗡”的一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瘫软的跪坐在地上。
冯氏却不甘心自己好不容争来的东西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拿回去,抬起头试探道,“公公是否看错了?楼家如今的嫡女叫楼淡云,已经不是楼轻羽了!”
“放肆!”丰公公疾言制止,朝冯氏甩了一记凌厉的目光。
冯氏吓得一哆嗦,但依然不死心道,“公公有所不知……”
“你给我住嘴!”没等冯氏将话说完,楼格院赶紧呵斥住她,那说哈的语气听得出是狠狠咬着后槽牙的。
他没想到冯氏为了这件事竟然敢跟丰公公争论,得罪丰公公就是得罪皇后,就算冯氏不想活了,他可不想跟着遭殃!
丰公公板着一张脸,冷眼看着楼格远道,“楼将军府里这位妾侍竟然屡次冒犯,她这是在说皇后娘娘的懿旨写错了?简直不知所谓!”
楼格远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公公教训得是!皇后娘娘怎会写错?她一个无知妇人,不懂得这些规矩,请公公消消气!我回头一定好好惩治她!”
楼格远恨不得将冯氏打晕,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安心。
同时,他默默的将刚才拿在手里的纸捏成了废团,塞回到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