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煜听着宋婉秀这酸溜溜的话,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王妃,可曾误会了什么?”
“殿下觉得呢?”宋婉秀微微耸眉。
这时,床上,岳芷瑶见他俩完全当自己是空气,气的从床上下来,冲到萧锦煜跟前。
“师兄,求师兄为我做主……”
说话时,还故意将被打的那侧脸对着萧锦煜。
然而,萧锦煜却完全没意识到,只是就事论事,直接问,“你有何事要本王做主?”
岳芷瑶指着自己的脸,委屈的红着眼睛,看了看宋婉秀,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婉秀安静的待在一旁,就是不上她这当。
哼,想让她主动开口?没门。
萧锦煜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王妃,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对岳芷瑶道。
“是女人家的事,不好让本王处置?那就让本王的王妃替你处置。”
“啊?”
“额。”
岳芷瑶和宋婉秀同时惊呼。
岳芷瑶急道,“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婉秀幽幽笑道,“王爷,她可能不是这个意思。”
果然,锦王殿下这个大直男,不懂女人心思。
这岳芷瑶先是想让他看出自己脸上的指印,好让锦王殿下自己发问,然后,就可以哭哭啼啼地控诉被宋婉秀打的事实。
结果,锦王殿下第一次没有接招。
接着,岳芷瑶委屈的说让锦王做主,随后,目光看向宋婉秀,这行为已经很清楚的说明,她的委屈来自宋婉秀。
结果,锦王却误会成,岳芷瑶更希望宋婉秀为她做主。
宋婉秀想着这误会,更是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岳芷瑶一肚子窝火。
萧锦煜一脸莫名,“岳姑娘,究竟何事?”
宋婉秀也看笑话似的,似笑非笑的盯着岳芷瑶。
这女人,有贼心没贼胆啊。
面对这两口子的眼神,岳芷瑶火大,索性心一横,对萧锦煜道,“师兄,我有些话想跟师兄单独谈。”
萧锦煜微微凝眉。
宋婉秀轻轻一笑,“是吧?人家要跟你单独谈,谈吧,本王妃回避。”
萧锦煜却拒绝了,“岳姑娘,若是公事,直接下帖言明便是。若为私事,本王似乎跟岳姑娘没有太多私交……”
宋婉秀,“……”
岳芷瑶大受屈辱,眼神顿时愤恨的盯上宋婉秀。
“师兄,你为何会娶她?”
宋婉秀也很想听,她看向萧锦煜。
萧锦煜一脸平静,“本王娶谁,用的着与你说?”
岳芷瑶一噎,满目凄惶,“可是,师兄,你知道我对你……”
“放肆!”萧锦煜冷了脸,沉声喝道,“岳姑娘,本王看在岳相国的份上,原谅你有口无心。
再有下回这般口不择言,定不轻饶。”
说罢,甩袖离去。
宋婉秀同情的朝岳芷瑶看了一眼,随后,追了出去。
“殿下。”她小跑到萧锦煜的身侧,很自然的就挽起了他的胳膊。
萧锦煜身子微微一僵,眼神轻轻的朝她望了一眼。
宋婉秀却是满面含笑,浑然没觉得这亲昵的举动有何不妥。
他们现在可是夫妻啊,走路挽个胳膊而已,太正常不过了吧。
房里,岳芷瑶也追到门口,却见宋婉秀挽着萧锦煜,那样不成体统。
然而,她在锦王跟前那般的不成体统,锦王却允她这么做,不就正好说明,锦王殿下对她的纵容和宠爱么?
岳芷瑶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痛。
第二天一早,宋婉秀吃过早饭,本打算带两个妹妹还有杜蘅,先去一趟百姓医院,随后再在京城里逛逛。
彩珠却来禀报,“王妃,岳姑娘在外求见。”
“不见。”宋婉秀一口拒绝。
彩珠又道,“岳姑娘说是来向王妃辞行的。”
“不必了,她想走便走吧,毕竟,这府里也没人请她来。”宋婉秀依旧懒的搭理岳芷瑶。
这种恋爱脑的女孩,说不通的。
跟她多言,只会让自己烦躁。
彩珠依言,出来对岳芷瑶说了。
岳芷瑶心头那个恨啊。
直在外廊候着,等宋婉秀跟杜蘅等人,准备出府时,突然走了出来,拦在跟前。
“王妃,能否……”
“有刺客!”宋婉秀根本不容她多言,突然大喝一声。
几乎眨眼间,就见剑光唰唰唰,岳芷瑶就被几名侍卫同时将剑架到了脖子上。
“师妹,你?”杜蘅见又是岳芷瑶,几乎傻眼了。
这姑娘,她虽然接触不算多,可是,自打她到了药王谷,人还是不错的。
家世好,相国府的千金小姐,模样也好,人也聪明,医术更是不错,很得师父还有其他同门的喜爱。
可这几天,杜蘅真觉得这姑娘简直蠢透了。
她就算是相府千金又如何?便能在锦王府撒野胡来?
还敢突然出来阻拦锦王妃?
若是王妃心思毒一些,当场命人斩杀,说是刺客行事,她死了也就死了。
岳芷瑶也没想到会这样,她不过就是想跟宋婉秀说几句话而已。
“将她押入地牢,等本王妃空了,再亲自去审。”
“是!”侍卫们立刻架着岳芷瑶要走。
岳芷瑶要疯了,竟然要将她关进地牢吗?简直不可理喻。
“宋婉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呜呜……”
竟敢直呼锦王妃的名号,这女人自己找死,他们可不想被带累,其中一个侍卫,立刻掏出一块帕子,塞进了岳芷瑶的嘴里,让她闭嘴。
岳芷瑶被拖了下去。
宋婉秀脸上笑意依旧,“好了,咱们出发。”
“嗯。”宋婉清知道大姐姐的性子,这点事,指定拦不到大姐姐。
不过,才新婚期,王府里就出了这么个女人,宋婉清心里还是很替大姐姐担心的。
杜蘅和宋婉云也很配合宋婉秀,生怕表现出一点异样,会让她觉得尴尬。
几人坐着马车,先到了百姓医院。
百姓医院,如今大的框架基本已经落成,估计到十月底或者十一月,就能动用了。
宋婉秀领着几人,一处一处的介绍着。
“这里是导诊处,这边是骨科……那边是住院部……那边几间单独的屋子,是医院的食堂……
哦,后边……有专门的配药室……”
宋婉清和宋婉云大不懂,不过看着这青山绿水旁,竟有这么一座建筑雄伟的医院,觉得很了不起。
杜蘅却是听的兴奋,又指着北边那独立的一栋二层楼,“那边是做什么的?”
“妇科和产科。”宋婉秀回答。
这时代,其实民风已经算开放的了,但是,对于女人的病,还是很忌讳。
不但普通人,就算是女人之间,亦是如此。
很多女人得了病,不好意思去就诊。
很多女人在家生孩子,遇到难产等问题,就只能在家等死。
甚至产后护理不当,出现问题的,比比皆是。
宋婉秀很想为女人们做点什么,但是,也得尊重这时代的民风,所以,那处单独的楼,便是专门为女子所建。
很具有私密性。
且,这边就诊的病人,所有记录都是对外保密。
杜蘅听罢,更是对宋婉秀又敬重了几分。
“王妃嫂子,您真是我见过的,最为仁心的医者。”
像药王谷,师父收徒不多,且谷中有许多规矩,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求得他们医治。
不仅药王谷,江湖上多数医门派别,都是如此。
他们给人看病,很多时候或许还讲个机缘、门第。
而且,很多医门,位置隐蔽,即便有人有心求医,可能连门都找不到。
不像宋婉秀这里,每一处都如此直白,光明磊落,处处为病者考虑。
与她相比,杜蘅甚是有愧。
“王妃嫂子,说来有愧,杜蘅自小跟着师父学医辨药采药,可是,真正为病人解除病痛的机会,很少。”
因她也不常与外界接触,顶多就是在谷中,为谷中一些生了病的同门,瞧个头疼脑热的而已。
宋婉秀鼓励她,“不急,以后啊,你可就是我们这百姓医院的常驻医师。
用的着你的地儿,多着呢。”
“嗯。”杜蘅学医多年,也希望能有个机会一展身手。
曾今,她是想像师父那样云游四方,若是遇见病人,就帮着救了,也算一种修行。
如今,简单多了。
从百姓医院这边离开,宋婉秀又带着几人,一起来到女子书院。
恰好女孩子跟着绣娘一起学女红。
杜蘅自小女红不精,看着女孩子们的各种绣活,很是羡慕。
巧枝绣活最好,她绣的一朵山谷幽兰,好似能闻见暗暗幽香。
她将这幅绣活送给了杜蘅。
杜蘅开心不已,也从腰袋里取出一只荷包送给巧枝。
这荷包做的十分简陋,就是几块布头拼接而成,上头也没个刺绣,但是,里头却装的是杜蘅精心准备的草药,每天带在身上,不但能清凉宁神,像这种时节,还能防暑防虫,最好不过了。
因来时没有准备。
最后,杜蘅干脆将这荷包里的方子说与众人,几味药草放在一处稍加炮制即可。
宋婉秀是个实干家,觉得好了,立刻就要去做。
这书院里,本就有个草药房,那是宋婉秀教这些女孩医术课用的。
虽然药草不多,但是,偏生巧了,杜蘅说的这几味,都是寻常药,里头都有。
宋婉秀便点了几个女学子的名字,让她们去草药房里找出来,也就是当考考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