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临时要买的东西太多了,杜清雾思考了下决定改期,将原定后天离开改成大后天再走。
“可以,明天后天我都还在。到时候你们来此地找我,或是福运客栈找我都行。”
围观百姓知道了杜清雾的住址后,显然没那么心慌了。
在杜清雾答应用低于粮店售价一成的价格收购时,本就热闹的集市欢呼声震天。
要知道,往常粮店回收的价格可便宜得很咧。
压价狠的时候,比售价低近一半。
现在竟然只比售价便宜一丢丢,谁会不愿意呀!
为了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邻里乡亲,一时间,牲口市场大半的人都散了。
余下原本那几个卖牲口的贩子。
采购那么多东西,杜清雾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她侧目打量了下刚交流的黄牛贩子,重新谈起刚才的话题。
“这位大哥,你这三头牛我都收了。价钱的问题咱们一会再说,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下。”
那牛贩子疑惑,“姑娘,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我想让你先帮我照看这些牲口两天,当然了,在场有愿意帮忙的请站出来。我每日给你们五十文的工钱。”
从头到晚干苦力,一个成年壮汉的工钱也就二十文。五十文一天的价格刚说出来,附近能听清内容的人都心动了。
“我!”
“我我我!“
“我可以,我照顾牲口挺长时间。该喂什么不该喂什么都门清!”
“姑娘,我们都是贩牲口为生,最懂怎么照顾了,你选我吧...”
杜清雾询问的那人还没回话呢,周围人就已经替他给出了答案。
这牲口市场本来也没几个人,杜清雾见大伙争着抢着,索性一口气都要了。
“那你们都帮我看着牲口吧,除此外,你们分几个人替我买足够量的干草。”
“我该怎么称呼你?”杜清雾看向刚一直交谈的牛贩子。
男人赶紧回道:“我姓孙,大伙都喊我老孙。”
“老孙,你之前说自家祖辈都是贩牲口为生,那养牛养马应该也有一手吧?”
牲口贩子自然都懂得如何饲养,老孙下意识点头。就听那姑娘说:“你可愿意去辉县替我养牛?”
“你一年贩牛能赚多少,我给你开同样的工钱。包吃包住,四季衣裳,逢年过节还有节礼。”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你不必承担风险。”
“你贩牛有时候遇到病痛,搞不好就血本无归。也有可能看走眼,卖亏了价,但替我养牛就没这些烦恼。”
俗话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养殖业风险高,一个传染病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老孙还犹豫着呢,杜清雾先前对半砍价的那个水牛贩子先凑过来了。“姑娘,老孙不干的话,我能不能干?”
“我叫陆大有,十二三岁就开始跟着叔叔贩牛,至今也有二十多年了。养牛上面,也算有些经验。”
说完陆大有不知所措地为先前自己不当言论道歉,“姑娘,刚才是我多有得罪,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刚才的事杜清雾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她望向二人,“养牛的人手需要的不止一个。”
“养驴的,养马的,养羊养猪养鸡养鸭养鱼的我统统都要。只要有真本事,工钱上绝不亏待。”
她的目标远大,想要各行各业百花齐放,人才自然越多越好。
这一番言论一出,现场自然又是一顿沸腾。
老孙将眼前的女孩和将全城闹得沸沸扬扬的招长工权贵联系在一起。
能用得上那么多工人,还要养那么多牲口,这得多大的家业啊?
贵人指缝里露出来的一点,就足够他拼上三辈子去挣了吧?
老孙是个理智的人,权衡利弊一番后,当场就给了答案。“若是真如姑娘所言,我愿跟随您去辉县。”
"我贩牛运势好的时候一年能有五六十两...最差的时候也有三十两,您刚说的工钱..."
杜清雾露出浅浅的微笑,“放心吧,我说到肯定做到。”
“这次出门我身边没带什么人,我看你和陆大有都挺机灵的,先替我管着这牲口市场吧。”
“今日天色不早了,一个一个来交易肯定是来不及。等我再去找些人手帮忙。”
杜清雾也不让他们白忙活,从钱袋子里掏出两个五两的小银锭,分别发给二人:“这个算先预付给你们的工钱,拿着应该会心安一点吧。”
“接下来有时间的话,顺便就把现场的牲口价格都统计一下,明天我来发银子。”
活还没开始干呢就给五两银子,乡下人娶个媳妇聘礼也就几两银子。
这是何等的信任呐!
老孙和陆大有激动不已,拍着胸脯连连保证。
现场聚集的人太多了,杜清雾担心有人打坏主意。
刚出牲口市场就刻意走进一个安静的小巷子,感受到身后的人跟上来了,她淡淡地朝空气中说道:“鬼鬼祟祟跟了我一天了,出来吧。”
几秒后,一道身影从巷子一侧的屋顶上跳了下来。
来人一身黑,还蒙着面,大白天的生怕不够显眼呢。
“去转告陈知,派官府的人来维护秩序。若是出了什么大乱子,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哦对了,我需要现银。他要么再送几千两银子过来,要么,就给我安排个钱庄把这个银票兑了。”
......
黑衣人执行了几百次任务,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人。心头挣扎了片刻后,他选择听杜清雾的话,回去报信。
屋子里刚换上的新摆设,又被摔个四分五裂。
往常没有一丝波动的俏脸,因为过于愤怒五官扭曲。陈知双拳握得紧紧的,狠狠地砸向了桌面。
“贱人!贱女人!欺人太甚!”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狠话还没说完,陈知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绞痛。
疼痛的感觉让他拳头都握不紧,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血迹斑斑的手紧紧抱着胸口。
唔——
这女人使的究竟是什么手段?!为什么暗地里骂上几句,他就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