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下生辰八字。”
杜清雾随意掰扯了一个,算卦老者瞬间露出被震撼到的模样,“贵!贵不可言呐!”
“姑娘这命格,天生富贵,日后会更贵。”
“良缘已定,静候佳音便是。”
老者说的一本正经,要不是自己这个生辰八字是随便胡诌的,杜清雾都要信上八分了。
所谓算卦,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刚才听脚步声能判断出她是女子,可能是因为脚步轻重不一。
现在说她贵不可言,良缘天定。好话谁都爱听罢了,这老头还没熟背算命口诀都出来混了啊。
杜清雾虽然知道事实是怎么一回事,但也没当面拆穿,“多谢老先生,卜卦钱多少?”
提到钱,算命老人脸色露喜。杜清雾甚至感受到了他那瞎了的双眼里,好像在放光。
“随缘,一切随缘呐。”只要夸得好听,算卦人满意,卦金定不会少的。
这姑娘二话都没多说几句就肯给钱,肯定是个大方好骗的。哈哈哈,今晚的烧鸡有着落咯。
可惜,杜清雾压根就不信这玩意。随缘?她掏出钱袋子里仅有的铜板,数了下有个十二文,放到算卦老者跟前的碗里便离开了。
铜板接触到碗,发出叮当的声音。本以为起码能收个碎银的算命老头脸一下垮了,摸了摸碗里的铜板数,他对着空气嘀咕:“这姑娘,当真不识趣。”
“老天爷的缘分就只值几个铜板吗?不敬老天爷,怎能有好姻缘呐,诶诶欸。”
嘴上嫌弃杜清雾给的钱少,身体却很诚实地把那些铜板收进钱袋子里。
这够买好几个馒头呢,可不能丢了。
算命的瞎眼老头刚把钱袋子装好,小巷口突然窜出七八个家丁。人都到算卦摊前了,算命老头才发现,刚想撒腿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这胡说谗言的神棍,跑?想往哪跑?”人数众多的家丁,上来就把人牵制住了。
眼睛被东西糊住了,老头不知道来的是何人。脑子里反复回想了好几遍,他最近有骗到什么大钱吗?
没有啊,都是给几十个铜板的。不像上个月,有个冤大头给了他一百两卦钱,说图个十全十美...
不能啊,都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来找他麻烦。老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惊慌开口问:“各位,各位有话好好说。”
“老道并未得罪于人,你们当街挟持,莫不是看不起官府?”说了句义正言辞的话后,老头扯着嗓子大喊“救命,救命啊,当街杀人啦!”
“有没有人啊,救救我,城里出现了匪徒,快去官府通风报信啊!”
“唔唔——”
家丁反应迅速,从老头的袍子扯下来一大块布料,团吧团吧堵住了他的嘴.
"我呸!神棍,谋财也就算了,还害人命!报官就报官,真当老子怕了不成?"
"现在,你先跟我走一趟吧!"两个家丁押着算命老头走了。
被送到一处三进大宅院中。
一个面色赤红,双眸里怒火能吞人的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首座上,见家丁押来人,上前就给了算命老头两大拳头。
"神棍! 你还我儿命来!"
老头被打得嗷嗷大叫,但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是何时惹上了这人?
“这位老爷,你别冲动!有话好说,我们有话好好说。”
“本道能略窥天机,若是贵府公子惹上了什么脏东西,本道也能小小化解一下啊。”
本就愤怒的中年男人听老头还敢说什么天机,什么化解,上前又是梆梆几拳。“化解?我儿就是听了你那狗屁的化解之法,病没好不说反被狗咬伤,如今命悬一线!”
“你这个神棍还有脸在老子面前说这些?我儿若是活不了,我定要你这个老瞎子陪葬!”
听到被狗咬了,算命老头一下子就记起来了。这不就是上个月那个,卦金给了十全十美那个阔绰人嘛。
那日来问卦的是个妇人,他透过没糊严实的眼缝看见那妇人穿金带银,一看就是有钱的主。
从她口中套话得知,她有一子病恹恹多年久病不愈。他随口问家里有没有狗?那妇人说没有,他便胡诌说那子命格特殊体格压不住才常年多病。
狗是最忠诚的,若有忠犬陪护,长久以往主仆二人共为一体。那子身上的命格转移部分到忠犬身上,体魄与命格平衡了便能平安无疑。
妇人信了,才高兴地给了他那么多卦金。
若是妇人说家中有狗,他可以直接说是这狗夺了主子的运势。须得好好除掉方能化解...
这道说辞,这么多年来屡试不爽,谁能想到这家公子这么倒霉,病没好反被狗咬了呢。
算命老头挨打时脑瓜子还转的飞快,中年男人打累了停下来时,他忍着身体的疼痛说出刚编的谎言:“这位老爷,你先听我说。”
“贵公子被狗咬伤纯属是意外,那畜生没养熟罢了。本道手中还有一个破解之法,立竿见影,保证能治好贵公子的病!”
中年男人爱子心切,听算命老头说保证能治好,虽然心底存疑但还是愿意听上一听:“说吧,你若是胆敢再骗我。老子就将你千刀万剐!”
老头心底有些惊慌,一本正经开始胡说八道:“本道刚遇到一姑娘,命格贵不可言,可以借她的运势来压制贵府公子的特殊。”
“你的意思是,冲喜?”中年男人面上有些复杂,“哪家的姑娘?”
老头看男人信了自己所言,心里松了口气,能拖一天是一天。“那姑娘是...”
——
杜清雾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就是在路边随意问了个卦。就成为了算命老头嘴里的天选之女,冲喜最佳人选。
全然不知情的她,这会还在大街上晃悠呢。
有陈知那十万两银票的大力支持,看中什么东西她顺手就买了。还特意去银楼给姐姐选了个头面当礼物。
姐姐的都买了,当然也不能漏了其他人,给杜清风买了几块上好的墨,还有几只狼毫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