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周勇开始忙着始筹备年货。
这日清晨,起床发现雪早就停了。杜清雾兴起,打算亲自去城里逛逛,感受一下这个时代的年味。
为了不再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她们带了足够多的随从。
武虎天生神力,被当作护卫随行。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兄弟。
一行十余人驾驶了四辆马车往辉县驶去,周勇常常在寨子和辉县之间往来,在杜清风的默许下置办了一个二进小院临时歇脚。
马车停放在小院后,杜清雾一行直奔热闹的集市而去。
“大家记好小院的地址,要是走散了就回来汇合啊。”杜清雾牵着姐姐的手,对杜清风和杜老头交代道。
刚进城时就发现了,这街上到处都是人。被人流冲散也是有可能的。
“放心吧,我们不会走丢的。”杜清风说得信誓旦旦,真走到街上时,人都傻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宁县的年关,也没这般热闹过呀。
穿越前的杜清雾从不会在高峰期出去,这种人挤人的热闹场面也是第一次见到。
“卖糖果,徐记的糖果又香又甜,卖糖果咧。”
“糖葫芦,冰糖葫芦。大娘,给孩子买个糖葫芦甜甜嘴吧~”
“烧鸡,香喷喷的烧鸡刚出炉嘞。一只吃到元宵都不会坏~”
"我家的桃酥顶顶好,过年拎上一包,保准你面子十足。来两包不?
“哎哟头花两文钱一个你还嫌贵?真不能再便宜了。俺也就是赚个辛苦钱咧。”
两旁铺子里小二的招呼声,货郎的吆喝声,人群里的谈话声,各种嘈杂的声音掺杂在一起,实在热闹。
“糖葫芦的,过来一下!”杜清雾一手牵着姐姐,一边大喊一边朝卖糖葫芦的大叔招手。
卖糖葫芦的乐呵呵走过去,“糖葫芦三文钱一串,姑娘您要几串?”
杜清雾回头数了一下,"来五串吧。”
背个背篓跟在身后的武虎没想到,自己竟然也分到一串糖葫芦。他吃过糖葫芦吗?
好像不记得了。
又高又壮的汉子,当街拿着一串糖葫芦像在吃什么山珍美味似的,反差实在有些大。
买完糖葫芦,其它吃的杜清雾也没放过。
烧鸡又香又脆?来两只。
桂花糕又甜又糯?也来两斤。
山楂糕?红豆糕?绿豆糕?统统都来两斤。
一条街没逛完,武虎身后的背篓已经装满了。一路走一路买,杜清雾手拿拨浪鼓玩,来到了个人流量比刚才少许多的街。
乍一看,全是卖鸡鸭鱼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杜明月眉头微皱:“小雾,你还要买什么吗?”要是不买,就先回去吧。
来到古代版的菜市场,杜清雾还挺激动的。她喜欢这种烟火气。“姐,咱们逛逛看,难得来一趟。”
“姐,要不..."杜清风小声想说什么,杜明月赶紧劝阻“没事,小雾逛得很开心。”
“有鱼!咱们买些鱼吧!”冰天雪地,也不知这鱼是从哪来的。
杜清雾直奔那鱼摊而去,摊主是个年纪挺大的阿婆和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见到来人热情招呼着:“客官买鱼吗?都是今天刚捞的,还新鲜着呢。”
小男孩说话时,阿婆不时往桶里添温水,估计是怕气温太低水桶结冰。
“鱼怎么卖?”
到这个世界几个月了,杜清雾还是第一次见到鱼。
“客官,鱼十文钱一斤。”小男孩笑着回答。
旁边不知何时窜过来个婆子,听到价格惊呼出声:“十文钱一斤?都能买一斤肥猪肉了,你这全是刺的杂鱼怎么敢卖这么贵?”
“十文钱一条,我全包了。”这个婆子趾高气扬,说得像施舍人一般。小男孩一口回绝:“不卖!”
“咦你这小孩,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这鱼不卖给我,你也别想卖出去了!”余婆婆是于员外府上的厨房管采买的,这条街上卖菜的基本都认得他。
卖鱼的祖孙俩第一次来,还真不认识余婆婆。往日被人捧惯了,见竟然有人不认识自己,余婆婆有些恼火。
“连我都不认识,你还敢在这城里卖鱼?要么十文钱一条把鱼都卖给我,要么,以后都别想在这做生意!”
余婆婆趾高气昂的样,也不知是从何来的底气。卖鱼的阿婆满脸恐惧小声提醒孙儿:“阿金,要不咱们回去吧...这鱼不卖了,我们自己吃。”
十文钱一条鱼,这跟直接白抢有什么区别?冬日的辉县冰天雪地,别说十文一斤就是更高的价格都有人买。
卖的就是个稀罕。
被称为金子的少年脸上也有丝丝恐惧, 但却没有退缩,大声重复着说道:“我不卖给你。你走!别挡在我的摊位前。”
“老身可是于员外府上的,每日都要买很多菜。我把话放在这,谁敢买他的鱼就是跟我们于府作对!”余婆婆见阿金不惧,当场放话。
于员外在辉县的地位颇高,从前隐隐有超越吴员外成为首富之势。在场有不少想买些鱼回家尝尝鲜的平民百姓,还真不敢触这个眉头。
一直站在摊位前没离开过的杜清雾,听到于员外的名字唇角微微勾起,“阿婆你如此狗仗人势,于员外知道么?”
“辉县何时成为于员外一言堂了?莫不是把官府当成摆设?”
“你出不起价就别买,强买强卖不成竟然还威胁别人不许买?这是什么道理?皇帝老爷都没你管得宽吧。”
有人出头,人群中有些看不惯的百姓也开始壮着胆子附和:“就是就是,真不要脸还强买强卖。”
“上个月我卖个豆子也被她压了好多价,五十文钱的东西就给了我二十文,还一副我占了她便宜似的,老太婆真恶心,我呸!”
“别提了,我昨天卖个萝卜都被她占便宜了。于员外府上的钱,是不是都是这么抠出来的?”
“真晦气,看见这个老太婆就晦气!”
百姓毫不避讳的议论声传入余婆婆的耳内,她想记住是何人这么大胆,可惜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