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买了，咱们自己烧。”区区一个木炭罢了，杜清雾知道烧制方法，何必花那冤枉钱？
“你去把武虎喊来，再多喊几个力气大的，咱们一会就挖窑炉。”
曾经的白虎寨大当家，如今穿着薄衣扛着锄头奋力挖地呢。武虎从一开始的不甘，到如今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或许是不用再做坏事，不用操心手下弟兄饿肚子，简单轻松的挖地工作让他感到轻松？
他自己也不明白。
“武虎，小姐找你有事。还有你们之中，谁力气大的也跟着来几个。”
想到是要挖窑炉，传话男人补充：“把你们的锄头带上吧，省得一回还要回来”
一个多月的相处，杜清雾的手下不再似从前那般痛恨这群土匪了。来传话的人，态度温和。
武虎不知那个杜小姐找自己作甚，乖乖停下动作，扛着锄头跟着上去，觉得自己力气不错的其余男子犹豫了下，紧随其后。
连同武虎在内，一共五人，很快就被带到了杜清雾跟前。
“跟我走。”杜清雾带着人，往下山的方向去，下到一处山坳，那原本也是打算开荒做田的，只还没开到此。
指着平地旁的山坡，杜清雾吩咐：“你们往这山壁里挖个洞出来。”
“不用太深，大概...有武虎身子那么长就行。”
“里头尽量宽一些，口子窄。”
“你们几个间隔开，分别在四个不同的方向挖个吧。”
杜清雾说完，怕他们听不明白，一把夺过武虎的锄头给他们示范起来。"从这里，挖个洞出来，明白了吗？"
“挖的时候注意安全，若是土层有松动，赶紧跑出来。”
“尤其是你武虎，你力气大不要太用力，小心山被你挖塌了人埋在里头。”
这回，几人听明白了。武虎也认真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一旁的周勇实在好奇憋不住了，“小姐，挖个洞就能烧炭了吗？”
“这窑挖出来不仅能烧炭，还能烧瓦，烧陶甚至烧砖呢。回头你找几个好苗子来，我教教就会了。”
“等挖好窑洞，放着通风两三天干燥了就能用了。你再派几个人在这旁边搭几个屋子，存放烧好木炭和供人休息。”
“好的，小姐。”周勇乖乖应好，心里再次庆幸自己遇到了个好主子。
主子本身能力强，有东西愿意教给下面的人，心地善良不乱打杀人。
就连当初得罪她得罪的土匪，只要听话干活都有饱饭吃，挖个窑炉烧炭还专门给他们盖休息的屋子。
他从未见过如此好人。
——
三天时间，眨眼而过。
人多力量大，三天前除了杂草外什么都没有的山坳，如今立了几座小房子，整齐的柴垛码放在一旁。
一大早，太阳刚升起。手头暂时没事的寨里人挤满了整个山坳，随着杜清雾一声令下，窑洞开始点火。
“炭就这么容易烧吗？”
“那炭可贵着呢，比肉还贵，烧起来就这么简单？”
“哪里简单了？不是小姐教的话，谁知道烧炭还要挖窑啊？”
“看见没，他们用黄泥封口了...这是要干嘛呀？”
“......”
炭窑封口隔绝空气，只留一个出烟的小口。等里头木头彻底燃烧炭化，这木炭就算烧好了。
这一个过程，大约需要三天。
一听要三天才出结果，寨子里的人凑够热闹也就回去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炭窑上，有事没事的，还跑去炭窑看。
这关注度，漫不经心的杜清雾都被搞得有些紧张了。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她把另一个冬日保暖神器拿了出来。
——炕！
杜清雾抄的就是标准答案，图纸一出来，周勇立马就吩咐下去办。
等三天后，木炭顺利出窑时，第一个火炕雏形已成只等彻底干燥后使用。
......
盘坐在温暖炕床上，杜老头很是满意，“不错不错，小丫头你鬼点子是真多。”
“老夫最怕冷了，今年不用挨冻咯。”
第一个火炕盘在医学堂，杜老头休息的房间里。他满意得很，脸上的笑就没停下过。
“辉县冬天积雪深厚，年年冻死不少老人孩子。周勇，你派个人把盘火炕的方法送到县衙去吧。” 她哥未来是要当皇帝的，她这也算提前造福百姓了。
“咱们烧的那个炭，送两车去吴员外的铺子里卖卖，看能不能卖上价。”若是能卖上好价钱，杜清雾打算也组个队伍卖炭，白虎寨又多一个进项了。
“是，小的这这就去。”
周勇细心听话，办事高效还从不回质疑她的决定，这一点杜清雾就很满意。
杜老头听到杜清雾这个决定，心头忍不住称赞：这丫头格局大啊！不亏是能说出“想为民做主，只有皇帝才能行”的人。
一连月余，白虎寨除了派人来买这买那的外，倒没别的麻烦。
吴员外身上的蛊再没涌动，不用忍受疼痛，他心头对白芷的恨意慢慢也没了。
人命握在她人手中，恨得咬牙切齿又怎么样？也解不了。
倒是放下仇恨，平常心对待，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更让人开心些。
这日，吴员外难得去巡视铺子。恰好，见到白虎寨的马车停在铺子前，伙计正忙上忙下搬麻袋。
“这是干什么？”吴员外好奇地上去看，白虎寨从来都是买东西，何时送过东西来？
那伙计一看东家来了，赶紧解释：“回老爷话，白虎寨送了些木炭过来，说要在咱们铺子里售卖。”
“管事正在里面和他们说话呢。”
吴员外快步走进去，看到周勇和商行管事坐着喝热茶呢，“你们在聊什么，不介意我也来听听吧。”
“老爷您来了，周管家正和小的说要卖木炭的事呢，小的还想去府上找您拿主意呢。”商行管事见东家来了，赶紧起身让座。
利索地将自己的杯子挪开，给人倒了杯新茶。
周勇只当吴员外跟他们一样是杜清雾的下属，也没什么压力，平静地说：“我们自己烧制了一批木炭，小姐说让你们铺子卖一下看。”
“顺便问问你们的炭从哪里来的？若是品质不如我们烧的，以后就由我们来给你们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