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你想跟这群外乡人离开?”二狗娘听到丈夫的提议,惊呼出声。
二狗爹抱着头,一脸无奈蹲在屋檐下。“咱们村距离云县太近了,那些难民饿急了眼,遭殃的就是我们。”
“短短一个月里,咱们都被抢了四五次了。家里有点值钱的东西都被抢光,谁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呢?"
“我上山转悠了一个上午,除了些野菜野果外,兔子野鸡的影子都没看到……”
“光吃野菜树根,真的能活吗?
“现在还好,冬天怎么办?”
“咱们家棉被都被抢了...”在这群人的到来前,二狗爹从来没想过离开。
毕竟,他不知道该往哪去。
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高大骏马还有看去就很能打的护卫队。
那个领头的姑娘愿意给孩子分肉汤,定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他才敢起这个心思。
二狗娘沉默不语,倒是二狗这孩子没心没肺的,听他爹这么说高兴的很。“好啊好啊,咱们跟那个姐姐一起走!”
“搬新家,就没人再来抢东西咯!”
“快,娘,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就去跟姐姐说这件事。”
萍水相逢,二狗却对杜清雾很有好感,一口一个姐姐的。
二狗的娘不再言语,算是默认了。
一家三口分食了杜清雾送的那碗肉汤。。二狗三两口吃完,用衣袖一抹嘴巴,便跑去找杜清雾。
二狗爹紧接着也放下了碗筷,“孩他娘,我去找村长说事。”
“哎好。”二狗娘收拾着空碗筷,打算先把衣裳先收拾了。
不管能不能跟这群人离开,该做的准备要先做好。
村长听到二狗爹的提议,震惊不已。“三水啊,你怎么会想着跟这群人走呢?”
“咱们现在日子是困难了些,等县太爷安排好那些难民,就没事了啊。”
“咱们坚持坚持,再挺个两个月,地里庄稼成熟了那日子就会好起来的。”二狗爹全名李三水,今年二十八岁,行事向来稳妥。
年轻的李三水对未来有期许也有忧患意识,年近七十的老村长不一样。
一句话总结:他老了,不敢冒险了。
李三水说服不了村长,也不敢同村里其他人说。失魂落魄地,往村中央的大道上走。
孩子去找那群人了,他得赶紧去看看。
二狗这头,进展可谓十分顺利。
他刚对杜清雾提起这件事,杜清风就爽快地替人应下了。
他兴冲冲要赶回家报喜,正巧碰上了刚从村长家出来的李三水。“爹!”
“那个姐姐和那个哥哥都同意了!”
“他们还说,只要我们以后听她吩咐,就带我们一起走。她吃住全包!”
“爹,咱们以后不用饿肚子了。”二狗很高兴,以后他能天天喝到好喝的肉汤了。
听吩咐?那不是下人吗?李三水想到自家要给人为奴为婢,脸黑了下来。
拉着二狗的手,“走,回家。”
父子俩脸色各异,一个黑得吓人,一个嘴角都咧到耳朵了,二狗娘疑惑不已:“怎么回事啊?”
“娘,姐姐答应了。她说给我们一个时辰收拾东西,一会就走啦~”二狗开心地过去拉住了娘亲的手,“娘,咱们快收东西吧。一会来不及啦~”
二狗娘任由着孩子拉着自己的手晃悠,望向丈夫:“怎么个说法?”
“我们须得给那位姑娘当下人...”
“村长不打算离村...”
“孩他娘,怎么办啊?”行事果断的李三水,此时很迷茫。
这个时代的下人地位很低,若是活契还好到期可以赎身,死契是可以随意打杀的。
二狗娘一直觉得自家孩子很聪慧,想攒点钱送他去私塾。
认个两年字,去县里找个伙计干,就不用在地里刨食了。
若是成了下人,岂不是断了孩子后路?“不行不行,孩他爹,咱们不能给人当下人。”
“实在不行咱们再吃两个月野菜树根,万万不能当下人啊!”
“娘,姐姐没说让我们当下人啊。”二狗满脸疑惑,他爹娘想哪里去了?
不当下人?夫妻俩脸色转喜,“二狗,你跟那位姑娘都说了什么?快跟我们说说。”
二狗老老实实地将先前同杜清雾几人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全程确实没提到说要当下人,签契书一事。
李三水大喜,“我再去同那位姑娘确认下!”
李三水从杜清雾口中得到了明确的答案,不用签订什么卖身契,也不影响他们人生自由,就只是听从吩咐的工人。
有这么好的事,李三水再无后顾之忧,快跑回家收拾东西。
二狗这小家伙,啥事都不忘跟小伙伴说。
大鱼和小平得知了这件事,也赶紧跟自家父母说。
这一传十,十传百的。
短短时间内,全村都知道二狗家要跟着杜清雾一行人离开了。
大鱼和小平和二狗玩的好,三家大人平日里关系也不差。看李三水要走,当即决定也跟着离开。
杜清风得知多了两家人,欣然答应。并表示,多来些人也可以。
可惜,全村仅有这三家人愿意走。
等候他们收拾行囊的时间,杜清雾一直好奇的事,总算可以解疑了。
只见早前跟在他们队伍身后的那对父女,同阿达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后,就被领到了杜清雾跟前。
“小姐,这是我先前的邻居。他...他也想跟着您,您看..."阿达还有些不好意思说。
“陆清远见过各位。”男人朝杜清雾几人作揖行礼,又指着旁边的女儿“这是小女瑶瑶。”
“你是个读书人?”杜清雾早就猜测过父女俩的身份,听他开口就明白自己猜对了。
陆清远毕恭毕敬:“正是,陆某曾考过科举,得中秀才功名。”
杜清风先前也想走那科举之路,但未下场试过。如今见到个有功名的读书人,立即来了兴趣:“你是秀才?哪一年的?”
“历初25年。”
陆清远中秀才那年正好女儿瑶瑶出生。瑶瑶今年五岁,也就是五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