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雾不假思索，“去。”
“我们去云县看看情况，顺带补充些物资。”
先前莫汉兄弟送的那批粮食，随着手下人数增多，已经所剩无几。
“听说云县要改成云州，知府由原来的于大人担任。”周勇也问到了些消息，同杜清雾汇报。
于大人还是新知府？这人倒真如云知意所言，深得皇帝信任啊。
杜清雾转头打量了下云知意，他依旧是初见时那个模样，一脸的络腮胡只露个眼睛。
她干咳了下，委婉地提醒：“云知意，你是不是应该换个形象了？”
云知意知道她的意思，认命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在废弃的城内找了个保存得比较好的院子，当作临时的落脚地。
云知意寻了个单独的房间，打水梳洗。用装满清水的木盆当作镜子，拿出许久未曾用过的刮刀，缓缓地刮下多年的长须。
当那张稚嫩英俊的面容露出时，他下意识抚摸下自己的脸。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看清自己的真容了，两年还是三年？
......
天都黑了，饭也熟了，杜老头久等不来云知意有些烦了。“云知意那小子，刮个胡子怎么那么久？”
“你们谁去喊一下他？再不来我们可先吃了，一口都不给他留。”
周勇笑着站了起来，“杜大夫您别急，我去喊人。”
杜清雾看云娘她们把饭晚饭都摆上桌了，拉起姐姐杜明月朝餐桌走去，"吃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咱们先吃。"
“小丫头说的没错！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这话深得杜老头认同，他赶紧跟上姐妹俩的脚步。
这废宅子宽敞，厨房大，院子也大。
百来号人吃饭，屋内坐不下的就自发夹菜坐到屋檐下。等
周勇拉着扭扭捏捏的一个半大青年过来时，大伙都惊呆了。
“这...这是云公子？周大哥，你该不会喊错人了吧？”有人疑惑出声。
旁边的人赶紧反驳：“你看那衣裳，就是先前云公子穿的，应该就是他。”
“对对对，看那穿着和头发，应该是云公子没错。”
“原来刮了胡子的云公子长这样啊，跟以前凶神恶煞的样完全不一样。”
“......”
听着大伙的议论声，云知意有些手足无措。
杜清雾一桌子人听到动静朝门外望去，看到周勇领着个娃娃脸进来，好些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杜老头更是，“噗呲”一笑，将嘴里的饭粒都喷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小子，怎么长得跟奶娃子似的，哈哈哈哈。”
云知意故作镇定，无视众人目光坐到了给他预留的空位上。夹起桌上的馒头就大口大口吃起来，跟饿了好几天似的。
稚嫩的脸搭配着健壮的体格，反差实在太大了。
杜明月情不自禁地，反复盯着人看。
脑海里开始浮现，几个月前云知意重伤虚弱的样子。
那时候，她怕人挺不住，还背着妹妹偷偷给人上药...
看着看着，杜明月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可爱。嗯？....可爱？
杜老头笑累了，歇了几口气后，好奇地问：“云小子，你今年几岁了？”
云知意：......“我18岁。”
这回连杜清风都有些惊讶了，“云大哥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比我小呢。”
云知意的性格和外形上的反差，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杜清雾觉得还挺正常的，才十八岁呢，在现代也就是个高中生。
——
隔天一早，队伍整顿完毕再次朝云县出发。
北州城距离云县约有一百五十多里地，她们脚程算快，天不亮出发，预计天黑就能赶到目的地。
越是靠近云县，路上遇到的人就越多。
四十多匹马组成的车队，很是壮观。路上无人敢靠近。
之前闯北州城，不少衙役守卫是见过杜清雾的。那位于知府也见过她的真面目。
进城前，杜清雾给自己收拾下了换了个形象。
从自信张扬的大姐大气势，变成天真活泼小女孩。
杜老头见状，嚷嚷着：“小丫头，给老夫也易下容啊。”
“险些忘了，老夫我也是进过天牢的人，别被人认出来喽。”
就算杜老头不说，杜清雾也打算给他改头换面的。
作为四大邪术之一化妆术，是现代大多女孩都掌握的技能。杜清雾可以不化妆，但不能不会。
没有化妆品，她就现场取材。“你们帮我取黄泥、锅底灰和木炭来。”
周勇自告奋勇当上了管家，有点杂事赶紧派人去办。很快就将三样东西凑齐了。
简易的马车厢内，杜明月、杜清风和杜老头齐刷刷向杜清雾投来好奇的目光。
杜清雾没解释，示意一旁的杜明月，“姐，把你旁边的水囊递给我。”
杜明月狐疑地将水囊递过去，只见妹妹又取出一只小碗和一根擀面杖，当着他们的面研磨起泥巴。
当黄泥变成细细的粉末后，她用粗布筛锅底灰，把两者混在一起加水搅匀。
“这...你该不会要把这东西涂到我脸上吧？”杜老头看杜清雾端着碗朝他凑过来，赶紧往后躲。
杜清雾点了点头，还解释了下：“嗯，这粉底液纯天然无刺激，对皮肤没伤害的。”
杜老头就是大夫，对皮肤有没有伤害他不知道吗？他就是嫌弃这东西糊脸上脏啊！赶紧掀起帘子要跑。
杜清雾一把扯他衣服将人拉回车厢，“你要想被认出来再进大牢，我不拦你。”
话说到这份上，杜老头还能怎么办？只能视死如归地，任由杜清雾在他脸上涂涂画画。
一刻钟后，原本精神饱满的老头，摇身变成了个面黄肌肉精神萎靡的庄稼汉。
“怎么样？我手艺不错吧？”完事的杜清雾拍了拍手，看向一旁的哥哥姐姐求表扬。
“厉害，小雾你是怎么做到的？”杜清风边夸边掀开帘子，朝外头的人喊：“周哥，麻烦你弄盆清水来。”
“化妆是门艺术，若是胭脂水粉齐全，我能画得更好。”杜清雾有些小得意地夸自己。
杜清风端来水盆，杜清雾伸手就要去洗，被姐姐一巴掌拍开，“先让杜大夫照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