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凤丫心事沉沉,一路上都在想着,如何生财有道。
从城郊回到城中,即使她不说话,跟随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依旧觉察出一股异样来。
今日的大娘子,和往常不太异样呢。
谢九刀一贯像个锯嘴葫芦,沉默的守在那女子身后,张二鱼也不与谢九刀吵嘴了。
三人一主二仆一路寡言沉默,即使路过安九爷的简竹楼时,也没大在意,从简竹楼敞开的门前路过了去。
身后,简竹楼的伙计眼尖,瞧见了那抹女子熟悉的身影,手里抓了麻布,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追了出来:
“大娘子,这一身泥泞,是去哪儿了呀?”
只前面那女子,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身后伙计的话,充耳未闻。
张二鱼伸手去,想去提醒,一侧健硕的手臂以快得难以置信的速度伸了出来,一把紧紧握住他的手,“干嘛?想打架?”
他刚不高兴起来,只见那铁钳的主人指了指前头,瓮声瓮气地说:
“别去打扰大娘子,她够心烦的了。”
张二鱼闻言,歇了心思。
三人从简竹楼一经而过,却没有停一停,这本就反常。
那伙计“咦”了一声,满脸疑惑不解地边摇头,边往楼里走。
不巧,当面撞上了他家东家的,伙计“哎哟”了一声,“谁啊?”
“呵呵。”头顶一声和煦的轻笑,听着和煦的很,伙计却汗毛倒立:“爷。小的可不是故意的。是那酒娘子,看着有些奇怪。”
“什么酒娘子有点儿奇怪?大早上,没睡醒?”安九爷哼唧道。
“不是,”那伙计连忙摆手,急着解释:“真的!”他一跺脚:“真的呀!
刚刚酒娘子从这儿门前过,小的看见了,追出去喊了她一声,她好似真的没听见咧。以往酒娘子路过咱们楼前,可不都停一停,和咱们伙计说会儿话?今儿太反常。”
安九爷追了出去,站在门前,远远着,还能看到百多步外的三个人。
“果真……有些反常。”
寻常时候,张二鱼和谢九刀在一起,绝对没有这般安安静静地并排走一起的。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眉心蹙了蹙,转身就进了楼,往三楼去。
简竹楼的三楼,向来不对外开放。
独独一个情况例外。
“主子爷在休息,安九你有何事?”陆平铁面无私,伸出一只铁臂,拒人于千里之外,独独将安九爷拦在门外。
“这……爷若在休息,那……那便算了吧。”安九爷有些犹豫,他原本也只是听着自家的伙计说了那女子今天有些反常,第一个反应便是想来把这事与主子爷禀告。
可这会儿被陆平中途截住,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就这么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儿,他怎么就把这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往太子爷面前禀告?
“哎呀!瞧我糊涂的。左右不过就是酒娘子刚从咱这儿路过,伙计看着她好似有些反常,不大对劲儿……
罢了,这么点儿小事儿……”
陆平听闻“酒娘子”三个字,脸上煞气陡然浮增。
“安九,鸡毛绿豆的事儿你也好意思拿来扰了爷的清净?爷日理万机,何等尊贵尊崇,贵不可言,怎会在意……”
“安九,你去那丫头家里瞧瞧,是不是遇上困扰的事情了。”门内,一道清淡的声音,透过门扉,淡淡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