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与柳桑宁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之色,没想到偌大的秘境中,这么快就遇见了熟人。
路西城听见喊声,也觉得这个声音似曾相识,“我怎么觉得这个声音有点儿耳熟呢?”
“是在食肆里拱火的太虚宗弟子。”江篱侧耳倾听,也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考虑到太虚宗弟子的行事作风,四人迅速达成一致,调整方向,扬长而去。
“还没过来吗?”怀仁半截身子淹没在雪中,已经被冻的毫无知觉,渐渐没了耐性。
王榕看到好不容易等来的猎物渐行渐远,气的往雪地上狠狠跺了一脚,“这些修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连点同情心都没有!”
趴在雪地中的怀仁发出一声惨叫,原本被冻的失去知觉的双腿迅速恢复,剧烈的痛感从大腿直冲大脑。
“还不快把脚拿下去!”
“太虚宗的人多半是脑子不好使,都进了秘境,还不快去寻些宝物,总打打修士的主意做什么!”
柳桑宁挎着路西城的胳膊健步如飞,路西城控制不好速度,被她生生拖着往前走。
“也可能是他们无法走出雪原,才想找人同行。”沈南星紧紧挽住江篱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带他前行。
“可眼下,咱们也没有办法离开此处。”路西城实在受不了,只好双手抓住柳桑宁的手腕,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拉住。
“我好像听到了脚步声。”江篱目不能视后,耳朵变得极为敏感。
沈南星四下查看,一转头便看到一个人影风驰电掣般的向四人疾行而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沈南星也认出此人正是进入秘境就擅自离队的黎洛。
柳桑宁定睛一看,“那是黎洛?他身后怎么跟了那么多雪球?”
“雪球应该不会…有手有脚吧?”沈南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是雪妖!快跑!”沈南星认出对黎洛紧追不舍的雪球,正是北阳州特有的精怪雪妖。
与众人以为的清冷圣洁的冰山美女相差甚远,雪妖是个浑身长满白色长毛的野兽,它们四肢短小,体型浑圆,常成群窝在路边扮作雪球,伺机偷袭路人。
它们外形看似可爱,实则凶悍异常,对人类敌意极深,攻击时,所有雪妖一拥而上,伤害极强。
江篱身体无碍的情况下,都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为今之计,除了逃跑,别无他法。
四人顶着呼啸的寒风和鹅毛般的大雪拔腿狂奔,奈何带着两个目不能视之人,就算有疾行符的加持,速度也提不上来。
“道友,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哪怕已经走远,还是忍不住回来救人!”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响起。
在风雪迷眼的情况下,他们居然跑到了太虚宗弟子这边,不得不说,真真是一段孽缘!
“道友,你误会了,我们跑到这儿来,是向你们求救的!”沈南星顺口说道。
熟悉的听了让人忍不住手痒的搞事腔调,哪怕是沈南星带着面具,王榕也认出了她,气急道,“怎么又是你!”
转而低头向怀仁告状,“大师兄,骗我灵石的,就是他们四个!”
“骗不骗的不重要,只是眼下你我双方只能联手了。”
已经没有时间用来浪费在口舌之争上,沈南星伸手指向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黎洛和雪妖,让太虚宗的人了解此时大家共同的处境。
“你们竟然敢惹雪妖!”装作重伤昏迷的怀仁从雪地上一跃而起。
“确切的说,是我们被碰瓷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如何能够逼退雪妖,想必二位也不愿意大业未成,就命丧雪妖之口吧?”
沈南星对太虚宗抓重点的能力很是无语,之后再次对二人重申。
怀仁看到对方有两人眼蒙轻纱,忍不住冷哼出声,“逼退雪妖,谈何容易!你们战力折损过半,仅凭四人,打个照面的功夫,所有人都会命丧血妖之手!”
“你们两个打过雪仗吗?”沈南星抛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黎洛感觉到身后的雪妖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的速度却越来越慢,腿更是如同灌了铅一般,可他为了活命,只得紧咬牙关,拼了命的向前跑。
他见到沈南星一行人的时候,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可他没想到,这群人竟直接弃他而去!
四人毫不犹豫转身逃跑的身影,像是对他心存妄念的无情嘲笑。果然,他注定只能当一个没有朋友无人在意的孤家寡人。
他报复般的朝着四人逃跑的方向追去,既然无人在意,那就一起毁灭吧!
他看到沈南星四人停下,只当是他们已经精疲力尽,无力再逃,报复的快感在心中闪过,露出满是恶意的笑容。
“低头!”一声大喝,传来黎洛下意识地低下头。
一个雪球从他头顶擦过,狠狠甩在他身后的雪妖身上。
他心中忍不住冷笑,这群人怕是被吓得脑袋不清楚了,雪妖周身长毛覆盖,寻常兵器都无法在其身上留下伤痕,这群人天真到用雪球当武器,是可笑之极!
雪妖自然也未将雪球放在眼里,躲都未躲,直接以胸膛接之。
可就在雪球与雪妖毛发相处的瞬间,雪球猛地炸裂,将雪妖的前胸炸的血肉横飞。
不等雪妖反应,数十个雪球接踵而至,一时间,爆炸声哀嚎声接连不断,场面热闹的如同过年时打孩子。
雪妖被炸的死伤过半,哪敢在此停留,纷纷掉头逃命,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能够炸伤血压的雪球,自然不是普通雪球,每一个当中都包裹着一道天雷符。
它是眼下沈南星与柳桑宁能够驾驭的武器之中,杀伤力最大的那个,可奈何受到大雪与狂风的阻碍,使用符箓的准头被大打折扣。
沈南星便想到就地取材,利用漫山遍野的大雪作为武器,尤其是在见到两个送上门的劳力之后,迅速捏出雪球制作武器。
“乖乖!这天雷符的威力也太大了些!”王榕忍不住惊叹,眼热非常,“大师兄,你说咱们太虚宗怎么就没有符修呢?”
“太虚宗压根就没有符修的传承!”怀仁抬手在王榕的脑袋上狠敲了一下,免得他再丢人现眼。
“我们宗门也没有符修的传承。”沈南星双手一摊。
“那你是怎么会的?”王榕和怀仁指着柳桑宁,几乎是同时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我姓柳,郴州人士。”柳桑宁弱弱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