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泷与天曜缓缓落在海边,举目一看,海天相接,明月低悬,千万年来,大海似乎都是这般一成不变。
天曜拉着月泷的手,将月泷搂进怀里,自己抱着她的腰,轻声问:“你带我下水吧,我怕水。”
月泷弯了弯唇:“总用同一招,不会腻吗?”
“我这招还要用上万年呢。”
月泷带天曜入海,这一幕落在了藏匿的暗卫眼中,暗卫轻飘飘从树上飞下来,瞬间不见了踪影。
海底的游鱼和虾蟹还是如此丰富,不过这次天曜倒是不让月泷给他捉了,他拿着乾坤袋守在珊瑚后面,像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游过一条抓一条,不多时就抓了十几条鱼虾。
他拎着乾坤袋回来,还带回来一颗珊瑚心,献宝一般举给她看:“这个给你做成耳坠好不好?”
那株珊瑚是亮眼的红色,物极必反,珊瑚心确实极致的白色,月泷轻轻推他的手腕:“你快还回去,这珊瑚没了心,是要枯萎的。”
“是吗?”天曜道,“可是我觉得你戴会很好看。”
“只有一颗,也做不成一对耳坠,还是还回去吧。”月泷沉吟片刻,又道,“我不喜欢戴太多首饰,有簪子已经够用了。”
天曜又望了望她头顶的明月别枝发簪,笑了一下:“也是。”
他把珊瑚心还回去,抱住她的腰,在她唇边偷了一个吻,笑:“走吧,我们去海边烧烤。”
月泷颔首,眨眼间两人就立在沙滩上。
她变出烤架和调料给他,他却不知足,还要吆喝着要这要那,时不时还要问月泷:“这个熟了吗?”
“这个能吃了吗?”
“这个不会有毒吧?”
月泷还是一如既往地耐心回答,两人对着月亮和大海烧烤,倒是别有一番野趣。
身后传来靴子踩沙的声音,天曜警惕地抬头,看到一黑衣锦袍的公子缓缓走来,见他周身没有敌意和杀气,天曜放下心来:“来者何人?”
来人先是深深行礼,又道:“二位贵人,可否讨个馒头吃?”
天曜微微诧异:“你是?”
公子直起身子,笑着回答:“多年未见,二位还是如此仙姿玉容。”
“是你啊!”天曜扯了扯唇角,“你如今衣着华丽,我都不识得你了。”
“还要多谢二位当年出手相助,鄙人已夺回家产,为亲人报仇,如今也算是有些名气和建树,若非如此,想必我会饿死、冻死在那破庙之中。”
月泷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天曜放在烤架上快烤糊了的虾,道:“公子命不该绝,不必言谢。”
那公子望了望月泷的侧脸,心中微动:“鄙人还有一事相求,可否请姑娘应允?”
天曜警惕地看向他。
那公子道:“贵人不必担忧。姑娘并非凡人,当年给我的金袋,不止别人碰不得,还能护卫我一二,我对姑娘感念非常,也曾倾慕过姑娘仙姿,只是某志不在此,某知道自己的野心和抱负,今夜前来,一为对二位贵人道谢,二是想请求姑娘……能否抹去我对姑娘的记忆?”
“既无可能,某也不想惦念。”自制力不能断念,所以求助外力。
月泷认真看他一眼,弯了弯唇,竟然透露出一分欣赏之意:“好。”
那公子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
待那人走后,天曜拉住月泷的手,拈酸吃醋:“你对他笑什么?”
“欣赏他的野心和抱负,还有他极致的理性与当断则断。”月泷淡淡道,“假以时日,他能得道也未可知。”
“哼。”
“你哼什么?”
天曜冷了脸:“你又在暗示我,嫌弃我太儿女情长,不如人家取舍分明。”
月泷手指微动,把烤架上的鱼和虾都翻了个面,轻声笑了一下:“可是,你不需要取舍。我都会予你,不是吗?”
天曜翘了翘唇角,这才满意地笑了,敲了敲烤架上的螃蟹壳,问:“这个能吃了吗?”
月泷轻轻点头,也笑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