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没有姜嫱想象中的尴尬,而是吃的称心如意。
卫箭自顾自喝了口酒,正兴头上,突然听到了一阵怪声。
那夺命般的唢呐声在园中响彻。
姜嫱和越悬廊姜嫱同时叹息:“又来了。”
卫箭直接拍了筷子在桌上:“这该死的韩上邪。”
越父听着这刺耳的声音,问:“谁家这时候出殡?”
越悬廊解释:“不是,这是韩大人的家风。”
越父:“啊?”
卫箭站了起来:“想当年,我诏狱来此审查,他弄两排唢呐夺命连环吹,吹的我七窍生烟,今儿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卫将军提着剑去了。
而韩覆独坐在另一个院中,举杯望明月,满脸都是惆怅。
他在唢呐声中感慨:“偌大的刺史府,竟然连同我韩覆喝酒的人都没有,给我吹大点声,让嫦娥姑娘也知道我的寂寞与她同在。”
家丁们依言,吹的更大声以后,之间空中一道黑影,白光一闪而过,他们脸上一阵风后,再吹的气自己没声了。
那唢呐的大喇叭活生生,都被一剑劈在了地上。
卫箭收剑插回鞘中,七个家丁乐师团面上惊恐。
韩覆杯子从手中掉了下去,心痛不已的躬身去捡:“啊,啊——我的唢呐——”
卫箭一脚踢开了他要伸手去剪的碎片:“韩上邪,我要再在你府上听见这催命的声音,我捅破你的耳膜。”
韩覆握紧了手指,痛心疾首的看着她:“卫樱桃,你这个莽妇。”
卫箭微笑:“等会你会骂我是个毒妇的。”
卫将军专治各种不服的男人,上手就抓着韩覆打。
论武力,韩覆是真的打不过,但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就该跑。
所以他一路在自己府上逃命似的躲,慌张的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个院子。
卫箭上蹿下跳的找人,韩覆从屋顶落到院子里,累的不行,见卫箭还没来,开了个窗就想躲进去。
可是他这把窗户推开,一阵香味扑鼻,带着水雾的弥漫窜入他的五感。
而他的眼睛,唰的看到了坐在浴桶中,正冷眸盯着他的百里徽音。
大郡主面容上沾了水珠,晶莹动人。
香肩裸露,披散的发丝垂在脸蛋两侧,风韵的脖颈与锁骨上沾了一缕发丝,更是魅惑丛生。
他心跳如战鼓擂起,害怕的感觉将窗户复又关上。
“我死定了——”韩覆关了窗户,赶紧顺着走廊跑了。
而此刻的卫箭在另一处的屋顶上,她打量着:“不行,不能过去,大郡主脾气不好,惹谁也不能惹她。”
没有看见方才那幕的卫箭,直接跳回了韩覆的院子,然后一剑把韩覆的房门劈了一半,满意的走人。
而失魂落魄回来的韩大人,看到自己少了一半的房门,无动于衷,直接推门进去钻床上去了。
夜晚巡逻的士兵来到此处,看着那房门,还以为这里发生了打斗,但是他们都知道,他们大人武艺不算高,所以立马提着灯笼跑了进去。
“韩大人,韩大人,你在哪里?”
还没回神的韩覆下意识的回答:“我在这里。”
士兵立马举着灯笼过去,只看着他们韩大人还好好的躺在床上,没有血溅三尺。
“韩大人,方便发生了何事?”
韩覆:“啊,没事啊——”
士兵震惊:“没事?大人,你的门都少了半截!”
韩覆:“哦,没事,没事的。”
他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着缩在床上,看上去像是害了病,又像是困极了。
既然他都说没事,士兵们便只能退出去,继续去巡逻了。
士兵们还说:“估计是大人抽风给自己劈的。”
“确实,大人时常不正经。”
第二天清晨,姜嫱问卫箭:“你昨夜真打他了?”
卫箭喝着粥:“没有。”
姜嫱疑惑:“没有怎么这时候还没起来,他不吃早饭吗?”
卫箭:“我怎么知道,我就劈了他一道门而已。”
姜嫱只觉得暴力,转头想吃包子,却陡然间看到了百里徽音的脸。
那叫一个冰冻三尺如千年不化的霜雪,周身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态度,比之越悬廊平日里更为让人觉得冰雕雪刻。
百里徽音面无表情的吃着早点,眼眸都带着冰一般,无人敢跟她说话。
姜嫱拿了包子赶紧收回手,转头低声问卫箭:“谁惹了我们大郡主。”
卫箭摇头:“反正不是我。”
姜嫱附合:“那也不是我。”
百里徽音吃好了,兀自漱口洗手,然后冷冷道:“我行李收拾好了,这就准备回南阳城。”
姜嫱问:“大郡主不等等我们?”
百里徽音扫了她一眼:“一起回去是能多一块肉吗?”
姜嫱周身发凉,赶紧笑的配合:“不用,大郡主先行一步吧。”
百里徽音:“等会让我安静的离开锁阳城,谁要是在我走的时候黏黏糊糊的,我饶不了谁。”
这话姜嫱听懂了,立即说:“明白,不去送郡主您。”
百里徽音转身便离开了,但是出于礼节,还是跟饭桌上越父越母说了一句:“二位长辈,我先走一步。”
二老动作一致的点头,微笑弧度都一样。
百里徽音身上平日里就自带高不可攀的气场,今日更是冷的出奇。
所以此刻,都不敢惹她一分。
韩覆是被风给吹醒的,他昨夜脑袋差点不转了,整个人魂魄离体。
这好容易睡了一觉回魂了,他又被冷醒了。
韩覆坐起来满脸不乐意:“谁开了我的窗子——”
现在门口不敢大声说话的丫鬟门立马推门:“大人醒了啊。”
她们一早端来洗脸水,就看着这窗户没了一块,问了侍卫才知道,这是大人自己弄得。
韩覆用被子裹着自己坐在床上:“谁开了我的窗子,冷死我了。”
丫鬟不解:“窗户一直都是关上了,是门少了一块所以大人觉得冷吧。”
韩覆一听,立马就跳下了床,走到外面一看,果然他的门有一半没了——
没了——
“谁干的!”韩覆咬牙:“敢碎我的门。”
丫鬟看着他,更为不解:“大人,你失忆了?这门不是你自己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