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节很快来临。
而本朝惯例,花神节当日是不上朝的。
花神节是平时俗语,这个节还有个正式点的名字,花朝,本朝的花朝基本上也是游春扑蝶,文人雅士邀三五知己,赏花饮酒作乐,或者是在“花神街”外看“花神”游街。
容昭这一日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睡懒觉的机会,天知道每次容桓上朝的时间都太早了,基本上容桓上朝他也差不多也要入宫当值,这可比早九晚五的社畜还要累,关键是社畜最大的威胁是加班猝死,这在皇帝手下打工,一不小心就是人头不保,小命丟哉。
此刻陷入温柔怀抱中的容昭睡的非常踏实,这个踏实倒不是说他睡的特别沉,事实上容昭的意识是十分清醒的,他只是不想睁开眼睛,这和现代人冬天里赖床的感觉基本上一模一样,什么时候睡觉最香?就是在懒床的这段时间睡的最舒服了。
容桓的身上自带了一种香味,浅淡的,像是沐浴用品留下的味道,也像是某种香料长期熏染后留下的一些气息,不浓郁,若隐若现的,反而引的人忍不住去细细的嗅闻。
沉浸在这种温暖可靠环境中的容昭是知道不愿意醒过来的。
不过今天容昭赖床已经赖得够久了,而今日容桓也不是完全无事可做的。
容桓知道容昭是清醒着的,一直没有叫醒容昭也不过是因为容桓也贪恋这静谧时光。
不过也确实是不能再继续睡下去了。
闭着眼的容昭感觉到容桓的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又,而这次容桓的引得容昭忍不住笑声来。
这一下容昭不能装着闭着眼睛还“睡觉”了。
之前每天晚上的一点点慢慢交心,让容昭与容桓关系突飞猛进,有的时候身体上的交融可能确实在某个时候会给人带来两个人“亲近”的错觉,但这只是身体上的,有的时候每天都身体交融的两个人不见得心里是融洽的。
而心灵上的亲近则不一样,哪怕他们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什么都没有做,但两个人的关系却更加的紧密。
容桓与容昭属于第二种。
所以容昭可以更无负担的同容桓相处。
在同一张床上醒过来,就好像他们在一起这样时候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而怀着尚且不错的心情,容昭洗漱完毕,他不由得凑到容桓身边询问:“今日我们是要出去去哪儿玩吗?”
“是的。”容桓从一旁的架子上挑选出了一个盒子,那木质盒子中装着一对色泽很好的玉佩。
一大一小,可以合起来后很明显是一对,但分开后却只是有些相似。
“今日配饰戴这个罢。”容桓将盒子中玉佩取出一块,朝容昭示意。
“一对吗?”
容昭挺惊讶的,爱侣才会佩戴一对的物品,容桓与自己的关系恐怕是不能暴露在外的...所以容桓这...
“别担心。”容桓知道容昭的担忧,他宽慰道:“别人不会想到其他方面上的。”
容桓很遗憾也很无力的便是现在他暂时无法与容昭公开,为此,容桓是愧疚的。
不过容昭并没有觉得有委屈感,相反容昭还挺高兴的,这种只属于他与容昭的秘密,以及每一次在大众眼皮子下偷偷的相碰,都是容昭心里的小雀跃。
容昭在容桓的那句话保证之后,有些高兴的站直了腰,由着容桓给自己戴玉佩,此刻,他再次体会到了一种出门被人系领带的快乐感。
不过等容桓帮他系好玉佩后,容昭瞧着容桓自己系着玉佩,一边又用手摩挲着自己腰间的玉佩,有些奇怪:“这对玉佩好眼熟啊...”
弄好配饰的容桓抬头,有些不以为意道:“前两日季泽送的。”
听到季泽名字,容昭摩挲着玉佩的手赶紧松开了。
居然是季泽当时送给自己的那块玉佩?
容昭可还记得当时季泽送单块鸳鸯玉佩的时候可被大长公主阴阳怪气了好一会儿,当时容桓明显是吃醋了,之后还让季泽把另外一块玉佩也自愿送了出来才罢休。
所以现在他与容桓要戴着这一对玉佩出去招摇?
好家伙,这要是没有碰到季泽还好,这要是碰上了,容昭可觉得尴尬。
要知道容桓是季泽的白月光、心上人,之前季泽对自己转变态度,很明显是想借着对自己好从而“讨好”容桓。
容昭此刻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他觉得季泽“讨好”自己,而自己暗搓搓与容桓在一起了,这个事情要是换个地方换个发展,这可算得上奇葩事件。
出门的时候容昭还在祈祷,希望今天可别遇到季泽,帝都那么大,可别撞见了。
然而容昭的祈祷从来就没有有用过。
看着满脸“和气”的季泽朝他与容桓走过来的时候,容昭觉得这个帝都简直太小了,怎么这样都可以遇到!
容昭与容桓此时正闲散的逛着那片“贵族花廊”,里面的植株基本上都是各家贵族们拿出来的,这一片都是各家贵族的家眷们往来,容昭也从来没有想到季泽居然对花草感兴趣,以至于他们是在这个地方撞上的。
说实话这里布置雅致,换在季泽眼里来看,就是在花团锦簇的美景之中撞见了每日都好看着的白月光,这算得上是十分的好运,但是调转视角来看,就有些尴尬了。
不过相比于容昭尴尬的想抠出帝都城楼的心情,容桓淡定的多,毕竟今日里他与季泽或者是顾长裴,看似在外面闲散游玩,实际上各有目的,与季泽相遇也是今日“安排日程”中的一部分。
“哎——”与容桓说了好几句话之后,季泽才后知后觉注意到容桓腰间戴着的玉佩:“这是我送你的那块玉佩吗?”
容桓矜持的点了点头,他还算客气道:“多谢之前季将军的割爱。”
容昭本来还担心季泽看他与容桓戴着“情侣玉佩”的时候会不会心里不舒服,但哪里想到季泽思路与他们完全不同,季泽想到居然是:“容侯你喜欢这块玉佩就好,如果以后有什么看得上的,我也送与容侯把玩。”
容昭觉得这话十分舔狗,不过季泽的话倒是让他放松了不少,他跟在容桓旁边,听着季泽与容桓说话。
往日里容桓是不怎么搭理季泽的,不过今日容桓好似故意迁就一般,与季泽在这一片慢慢行走,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慢说话。
迁就?
脑海里蹦出这个词之后,脑袋慢半拍的容昭这才回忆起来,今日出门容桓似乎告诉过他:今日小心跟在我身侧,一定要寸步不离。
所以...
容桓与季泽难道是在等什么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