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之后，方程和诺尔斯回到了场地练车。
很诡异。
原本应该是荒无人烟的车场，莫名多了许多车，虽然都在外场，但对比上午，现在这里，热闹极了，在场车的数量简直跟一个正在营业中的俱乐部差不多。
一眼望过去，少说也有十几辆车在来回窜。不过这场地比较大，看上去倒也还是稀稀落落的。
方程随意问道：“诺尔斯，这个地方平时的车是不是比这多得多啊？”
方程觉得上午那种情况大概只是一个意外，毕竟是周末第一天的上午，军雌们都在补觉也说不定。
诺尔斯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有什么好坏，好在方程现在没看他，若看了，说不定就能发现一贯好脾气的诺尔斯，现在满脸都在写着“不爽”两个字。
望着前面场地的方程，心下好奇，并没有注意到诺尔斯的神情，他还在纳闷，这军队里的车，长得不一样就算了，怎么还这么多外观不同的，更关键的是，每一辆都比他今天用的那辆破烂儿练习车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说真的，等会儿方程再开上那辆小破练习车，他大概会心里不平衡。
但无论如何，这车该练还是得练。
和上午一样，方程坐在主驾驶上掌握着方向盘，诺尔斯在副驾驶上给他指导着。
方程在地球上的时候，开车已经很老练，各种基础也很扎实，又模拟学习了几天，经过一上午的速度适应，现下已然有了成效。
新手司机可以尝试自己开车上路了。
方程开着车绕着车场的道路又开了两圈后，便熟练地将车开到休息区旁停下来休息，掌握技巧后，他俨然放松许多，开始劳逸结合。
下车伸展伸展胳膊和腿，方程和诺尔斯坐到休息区的椅子上休息。
方程隔着围栏空隙向外看，拍了拍身边诺尔斯的胳膊：“诺老师，你有没有感觉，这外面的车好像一直都在我们这附近来回转啊？”
诺尔斯道：“嗯，有。”
说话间，便有一辆形似五菱某光的面包车从休息区最近的围栏处擦边而过，方程没有诺尔斯一般的好眼神，但也能看清那车里坐着不下五位乘客，实在是那车速过于慢了，顶多30迈，而且坐在里面的乘客还一个个好奇似的探头看着方程和诺尔斯这边，宛如壳里探出头的王，嗯，乌龟。
方程觉得好笑，又有些疑惑，不过他倚靠在椅子上，脑中正得意复盘自己今天下午的表现。
只有诺尔斯在暗暗地扫视着四周，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如同一只暴虐的野兽，守着洞穴里那让许多其他兽类同样垂涎的食物。
诺尔斯早就察觉了，在方程雄主启动车子之后，便一直有车在围栏附近掠过，不仅如此，还有好几辆直接就是在围着“笼子”绕圈。
诺尔斯有些庆幸，幸好他和雄主过来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一进“笼子”就把几个入口门关上了，现在除非权限在他之上，否则没有虫能再像上午那两个胆子大的小辈一般，不经过他的同意就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没关系的方同学，他们应该也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
方程不懂，菜鸟学车有什么好奇的，话说，谁还不是从菜鸟过来的?
诺尔斯：“之前我说过，这个小练车场地，是专门划出来给新入的军雌学习练车用的……”
方程点点头：“嗯嗯，我知道。”
“所以这个地方也只在那个时间段，才开放两三个月，现在还没到时候，按理说这里不应该有虫在。”
方程恍然：“哦，原来是这样。”
当然，并不只是这样，诺尔斯想，现在这情况，大概是上午那两个小辈跑出去说的，也只有他们两个是诺尔斯忘记堵上的漏风口了。
诺尔斯想过雄主来这里练车的事情会有其他虫发觉，但没想过会这么快，在他的设想中，至少也要到第二天，那时候就算有围观的虫也不会太多，等消息扩散范围再变大的时候，雄主也学个差不多，没必要再专门来这边了。
可谁曾想，周末上午，有两个小家伙竟然不睡懒觉，不出去撒欢，跑到练车场里来玩。
失策。
更失策的还在后面。
八卦消息往往就像是倒进一桶沸腾水里的染料，不消片刻，染料和壶里的水便混匀了。
诺尔斯知道第二天围观雄主练车的虫应该会变多，很多很多，但没想到这竟然都惊动到了他的团长。
“怎么了？”
方程看着刚刚被通讯呼走而返的诺尔斯，满面都透漏着两个字“烦闷”。
诺尔斯勉强笑着：“没什么。”
方程不信：“真的吗？”
“真的。”
那就怪了。
方程拉着诺尔斯上车，刚将车辆点火，就又熄了。
“今天还真是热闹。”方程随意闲扯一句，只不过这句话今天他早就已经说了好几遍。
今天的情况和昨天完全不同，这里热闹的一度让方程以为这里在搞什么活动，没想到搞半天他明白过来，原来都是因为他。
“是不是我就不该来这儿。”方程有些丧气，“怪不得前几天诺尔斯你不让我来练车场这里练车，是不是就是因为我来这里会让大家，分心？”
诺尔斯在一旁倏然抬眸。
方程接着叹了口气，“算了。”他尽量让自己说的话看起来很是轻松，“反正我练的也差不多了，回家开我们的那辆，总比开这个三面漏风的强。”
“不是。”诺尔斯连忙解释，“外面的家伙都是闲……”顿了一下，诺尔斯接着道：“他们本来就很闲，不会因为雄主分心的。”
方程：“哦。”
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诺尔斯，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闷闷的，不开心吗？你领导找你出去是要赶我们走吗？”
诺尔斯摇摇头：“不是的。”
“那是？”
诺尔斯缓缓开口：“他想把雄主和我来这里练习开车的事情给宣传出去。”
他停了一下，看方程歪了歪头不解这是何意，就接着道：“然后再拍个照片或者视频什么的，我……让我问问雄主同意不同意，稍微配合一下。”
“嗯……”方程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思，但想着是配合军队做的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便点了点头：“可以。”
“不过，为什么啊？”多少总得给个合理的解释吧，方程想。
“雄主，星际里很少有雄子学习开车的，而且，而且肯让自己的雌侍，教自己学车的雄子更是罕见，再加上我是雄主的雌侍，却仍在军队里任职，就更值得让星际中的雄子们效仿了……”
诺尔斯就知道他的方程雄主大概率会答应这件事，所以当团长问他的时候，他应了下来。可他答应的也仅仅限于军队拿这件事去写文字宣传，当团长追加要求想要拍照、拍视频的条件时，他拒绝了。
可团长还抱着期望：诺尔斯，你就再去委婉地问问，毕竟还是要有真实的图片、视频作为证明，才能让虫觉得我们这并不是胡编乱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