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棠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然后转换了语气再道:“但潘路说到底,也并没有完全不孝。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到底还是照顾过她阿娘的。
当然了,如果一定要按照、她照顾她阿娘的隐私想法去追责的话、如果她以欺骗为目的、骗得潘怡去抚养她们的阿娘、而她却真的擅自卖掉了她阿娘借银买的院落的话。
这样,就至少是个流放二十年的大罪了。
不过,仍然罪不至死啊。
再者:我们也得想想活着的人不是?潘家阿娘,虽然为人糊涂又偏心,但她病重,她也不想看着潘路死不是?
否则,在她发现潘路骗了她之后、她自己就能以不孝的罪名、将潘路给告了不是?可她并没有。
所以,出于对潘家阿娘病体、以及心情的考虑,本官也不会就这么判潘路个死罪。
还有那个皮松,如果潘路有罪、皮松是不是也有?他在背后也有挑唆、教唆之罪。
也许你们没有反应过来,皮松有什么罪。那么本官就跟你们说:他这就叫变相地挤兑、以达到挑唆、甚至暗控的目的。
他以家和为由、逼着潘路一步步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人。也让潘路、一步步地为了自己的小家、而开始设计亲人、朋友以及乡邻。
所以,皮松其实罪更大。
现在,潘路死了,不管怎么样、也是救不回来的了,只能算她咎由自取。而幕后的皮松,本官就不能将之给轻易地就放过了。
否则,潘路岂不是死得很冤?
因此,本官会判罚皮松、二十年流放。
至于皮珠,她虽然口口声声怨责她的父亲,而她是不是也并没有起到劝解其父其母之过?
也许你们会说:一个做孩子的、怎么可能劝解得了父母?但一个做孩子的、就能一边享受着父母带给她的不法好处、一边再去挑剔其父母之过吗?不能吧?
皮珠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她一方面觉得自己是个孩子、没法劝解得了父母;一边又安心地享受着其父母、用不道德的手段挣取的银两,这样的皮珠,又怎么可能无错?
我国朝的律令中、都基本会冲着一条去:那就是既享受了不该得的、那便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总不能享受有你、事发无你吧?没这样的道理不是?
所以,皮珠会被判、流放五年。
乡亲们,我们所推崇和期翼大家的孝道:是一种大孝。而不是盲孝、或者是一味的孝从。
皮珠如果能耐心地劝解其父母、并阻止其父母行恶,那么,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孝道?
我们在以后的日子中,若是遇到了拆家惹祸之流、是尽孝道去阻止、还是以为在尽孝地去盲从,你们有选择了吗?
多想想皮松一家的下场吧,相信你们会有的。”
画棠说完,便将刘清、皮松、皮珠等几人带走。而她接下来,就是将这几人的案子、以及那些假和离、以假成真的、和乱卖官府院屋的事情,交给了当地的府衙刺史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