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着她是去伺候她阿娘的,其实才不是。她一是要讨个孝顺的好名气、二就是盯着她阿娘咽气前好说出银子的下落呢。
不过她阿娘倒也是个嘴紧的,都那样儿的了,也还没说出来。潘路就怀疑、是她阿娘把银子给潘怡了。
还和潘怡吵。可我们大家伙儿都看得真真儿的,自打她阿娘病倒,这里里外外、买啥用啥的,全是潘怡在掏钱、全是潘怡给请的大夫看的病、煎的药、熬的汤。
潘怡哪儿来的银?全是借的。她都找好些个人、借了十几两的银子了。唉,也不知道日后她拿什么来还。她这辈子啊,就是为着她那阿娘、她那阿姐、做牛做马了。”
围观的村民们听到这位大娘的话,纷纷点头。有的人也说了:潘怡借过他们家的钱。
他们也是见潘怡可怜、才借的。而且潘怡那人的信用极好,从不曾亏欠过任何人的,不管是人情还是物什,都没有亏欠过。每次借少还多,说几日就几日。是个非常守信诺之人。
就算借个什么物什用一下,之后不但还物什,还会多还一些别的之类的。村民们都挺喜欢和她来往的。
就是看着她那样儿被她自家人给欺负,都挺不落忍的。只是劝过了,潘怡也还改不了那泥巴性儿而已。
潘怡也极少求人,能做的事她都自己做了。也从不曾与人红过脸、生过气。
画棠听着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站起身,走出屋,冲大家拱手道了一圈儿谢后,再回屋,问向皮松父女。
“你家仇人看样子还真的是挺多的啊。本官再问你一遍,你确定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杀害潘路的可能吗?”
此时的皮松父女,已经缩去了屋角。
皮松满脸愧色。
而皮珠,则是气红了双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掉下来。
也不知道她是气自己有那么样的一个母亲、还是气她自己有那么样的一个母亲。
听到刑官大人的问话,皮松才吸了吸鼻子,嗫嚅着嘴唇,却是摇头道:“小生真的不知道。我妻子、不是,是潘路做的事情,小生真的许许多多都不知情。
小生每日里出去私塾教孩子们读书,至晚方归。休沐时就下下田、不是,是在家里看看书之类的,然后潘路说什么、小生父女便跟着做什么。
潘路那人极为霸道,我们要是反抗她,就会挨她的骂。我们为了家宁、便什么都依着她了……”
皮珠听了她父亲的话,却是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儿,不客气地回怼道:“都怨你。什么事情其实都是你在背后捣鼓的。
母亲之前也想帮外祖母,是你不肯。你在那儿嘀嘀咕咕、嘀咕到母亲火大。
慢慢地,母亲不愿意和你争执,便生生就被这样给拧了性子。
事到临头了,你又缩。你又把什么事情都推到母亲的头上,你还真好意思。
你也不看看,现在母亲已经死了、死了!你就不能做出个男子的样子?父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