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笑着答应下来,便出去执行自家媳妇儿的命令去了。
画棠则净完手后,回去专门的刑审房间里等着,顺便,把甘鸿也给喊了过来。
甘鸿就把打听到的、有关齐家人的事情、包括谢氏前两个孩子没了的事情,都一一汇报给了刑官大人。
刚说完,谢氏就被带到了。
谢氏真是把眼睛哭得、肿得不像话了。几乎睁不睁眼、都像是在睡觉似的。
一被带进来,便被屋里正肃的压力、给骇得往后退了几步。
画棠则由着她退。
等她退到被卫一给挡住的时候,画棠就开门见山地问道:“那孩子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他的生身父母是谁?他是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谢氏努力地想睁眼:“……刑官大人,您、您在说什么?那是民妇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民妇自己生的,怎么可能……”
“装得不累吗?”
画棠打断她。
靠近椅背里,双手搭在小腹上,用极其肯定的语气继续对谢氏道:“能在本官面前说谎、还不被拆穿的可能只有一个:其是真实无辜者。
而你谢氏,在孩子的事情上、绝对不无辜。
如果你确定还不说,那么行,本官就以你拐卖孩子为由、将你入狱。
新律令了解过吧?买、或卖人口者、皆是死罪。
你要嫌自己命太长了的话,尽可以试一试。”
谢氏哭了。
“哇”地一声大哭出来,软倒在地,捂着脸哭诉道:“刑官大人,您、您真的是……您非要这样把人的里子和面子、都统统撕下来扔进臭水沟里吗?
您是女子,民妇也是女子,您时时处处在为女子着想、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民妇?
是,那孩子不是民妇的。但也绝非是民妇去买卖得来的。民妇这样说、您满意了吗?”
说着、哭着。
画棠就听着、就看着她,纹丝儿不动。
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抹戏谑。
画棠从来不怕人在自己的面前说谎,诚如她所说:任何在她面前说谎的人、最终都会自食恶果。
虽然……
这个谢氏,还别说,挺有意思的。
其以为、对别人人身攻击、就能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从而不再对其追究到底了吗?
什么奇怪的逻辑想法?
谢氏还不知道自己在刑官大人的眼里、成了个奇怪的人,她捂着脸,继续细细碎碎地哭着,直到听不到任何劝慰的声音、直到确定自己并没有打动刑官大人。
才呜呜咽咽着,道出了那孩子的身份来历。
“民妇的第一个孩子,因为民妇太忙太累,晚间就睡得太死,不小心给捂死了。
民妇伤心得死去活来的。好在,事隔一年之后,民妇就又怀上了一个孩子。民妇待其如珠如宝一般。
可是,她也没能活出太久。就、就夭折了。之后,大夫就说民妇再也不能生养了。
刑官大人,您是知道的,您知道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大、多么沉重的打击……
民妇都不想活了。
有一日,去到河边,准备跳河自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