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还真是挺不幸的。也难怪她做了那么多活计、挣了不少的银钱、却还省得要命、辛苦得要命。”
“是啊,她的银钱都拿去给她儿子看病了吧?这还真是……大人苦、孩子更苦。”
“嗳?不是喔。这下、这下……她不用自立女户了。”
这人的话一出,所有的人瞬间都沉默了 。
幸不幸的,那一大家子人都没了……
大家沉默着,饭也吃不下了。有的人还想跟东家娘子说一声、请闲一会儿去看看谢氏。
不过想到各自手头还有的不少活计、想着工期,都默默地坐回了位置上。
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许多,就想着放工之后去看看。
而谢氏跑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已经进不去了。
整座小院已经被官府的衙役们给看管了起来,不许任何无关的人进入。
谢氏算有关的,但只能算苦主,更不会被批准在这个时候放进去。
亲人死亡的画面,会将人刺激得很久很久。尤其是意外死亡的。
那种惨状,能不让死者的亲眷看到是最好的。
要等官府验完了、再清理干净了之后、让家眷辨尸的时候才能看。
谢氏被阻拦、哭闹着就想闯进去,两个壮实的衙役都差点儿没能拉得住她。
到底还是邻居有的大娘、大婶帮忙、才把谢氏给带去了一边。她就坐在地上哀哭,哭得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而院子里,青州州衙的司长甘鸿、和州衙仵作,正在勘验现场、和对尸体进行初检。
齐家所有的人,都是死在自己的床榻之上的,且均是被一刀割破的喉咙。
谢氏的相公、齐学,死得看起来……最安静。
这是一座一进的小院。和普通人家的构造、布局都相差不多。
齐家人口简单,就父母、齐学夫妻俩、外带一个孩子。
齐学夫妻俩、以及他俩的那个三岁的儿子,均住在东厢房。
齐学的父母,自然就是住在正屋的。此时,也安静地躺在侧间的床榻之上。
睡在床外侧的齐母,双腿在地上,上半身仍在床榻上,一只脚上有鞋子。
看样子,她应该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想起身查看。可才穿上一只鞋,就被人给割断了喉管。
在此过程中,齐父可能被惊动,撑坐了起来,然后也被下手十分利落的凶手、给带走了生命。
齐学则毫无挣扎的现象,甚至连惊诧的表情都没有。只有最后的痛苦之色、永远地停留在了他的面部之上。
他的儿子,睡在床榻对面的一张小摇床上。此时半个身子后仰、靠在摇床里侧的围栏上,小小的心脏处,有个血窟窿。
整个小摇床上,都已被血渍染得鲜红。
正屋右侧间是齐父、齐母睡觉用的,左侧间则堆放着一些日常用物。比如衣箱啊、柜子啊之类的。
左、右侧间对外的后窗户,都打开着。
左侧间的窗户上、以及窗户外,有脚印。
其实这种窗户开得离地较高,近乎有一米七左右的高度,而且并不太大。
五十厘米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