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止是她画棠,应该还有季铭等人。
之前最主要的目标应该是季铭,而现在,则是她画棠。
就和今日层层叠叠的案子堆过来一样,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她画棠。
为什么突然成了自己了呢?
画棠再次回到了这个问题。
歹人拼了命地在想阻拦什么呢?
是在阻拦自己查案吧?
查什么案呢?
西郊系列凶杀案!
从这个案子曝出来开始,歹人的动作就越来越多,尤其是在毒害季铭失败后,就跟疯了一样四处作案。
那就说明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西郊的那些案子,会直指真凶是谁!
也就是说:刨出那个、或者那些真凶,很多的案子,应该就能真相大白!
所以凶手急眼了。
而晋州的冒官杀人案,其目的:大概率就是想调她画棠离京才对。
按照路线估计,画棠从洛州返回,就会在五月初二左右抵达京城。
五月初四会接到晋州这起案子。
依画棠的性子,接到就会赶去晋州。
晋州离京城、比洛州离京城还要远。画棠要是去了,没有大半个月,别想回京城。
歹人却没有想到:五月初一,就突发泥石流,将西郊外那些尸体给冲了出来。
而五月初一,她画棠已经赶回了京城,直接接手了这案子。
歹人总想把她调离京城,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季铭。
她画棠赶了回来,一时不会离开,却在西郊外连夜验尸、验骨。
趁着这个空当、也只有这样的一个空当,歹人才急忙对季铭他们动了手。
接着,计划又失败了。歹人彻底慌了。
画棠想到这里,唇角边微微露出几分笑意。
然而,这笑意转瞬不见。
接着,她就发起了脾气。
上前几步,将龙案上的东西全部掀去了地上。
再去一边,将那些花瓶摆件之类的,全部推倒、摔掉。
这让门口顶值的卫八傻了眼。
卫八轻功不错,眼见那些东西落了地,就飞快地来接。
可接起来一件、就又被摔了一件。
卫八也不接了,奇怪地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卫八是真的不懂。
他们家大人有生气、有愤怒,但从来都没有这么暴躁过。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他家大人叉着腰、跺着脚,咆哮道:“有完没完了?还有没有完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你们都是死人吗?
什么都要堆到本官这儿来,本官已经多久没有睡觉了?真当本官是铁人是不是?
朝廷养着你们那么多的官员是干什么吃的?一个活埋案、你们也找不到凶手;一个绑架案、你们就得来找本官!
还有什么要来找?是不是谁家的奶娃娃摔了跤了也要来找本官?!
画大都督明明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呆着,那脏水就泼到他头上了,你们不去问他,也来找本官!
你们的脑子是摆设吗?什么大大小小的案子都全往这儿堆,你们以为本官长了七手八脚是吗?!
门外的听清楚了: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准放进御书房,本官要睡觉、要睡觉!再有天大的案子,你们自己处理去,否则你们就回家种地去!”
画棠发着脾气,狠狠地发泄了一通后,看了卫八一眼,就转身进了东侧间。
没等卫八想明白那一眼的意思是什么,就听画棠又冲陛下发火了。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不就是一点儿小伤吗?这不都开始结疤了吗?我哥又没划你多深,就会睡!你倒是睡得香了,我这都快困疯了。起来起来,你出去办案去,给我腾地方睡觉!”
卫八:“……”
他们家大人这是疯了吧?是真的困疯了吧?
接着,卫八就看到陛下被撵了出来。
睡得正香的季铭,被画棠一针给扎醒,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迷迷糊糊地给推了出来。
他看看一地的狼籍,再看看东侧间,再看看卫八,眨了眨眼睛。
“刑官大人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是怎么了?谁惹她了?”
季铭问卫八。
卫八也是一头雾水。不过陛下问话他得回答,所以接下来,他就把刑官大人今日接的一堆案子、简单地陈述了一下。
最后道:“从五月一日开始,到现在,刑官大人几乎就没合过眼。连吃饭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应该是熬得太狠了吧?
陛下,卑职说句冒犯的话:底下那些个官员、是不是也太把刑官大人当铁人使了?
莫说大人发脾气,换了是卑职,卑职也早发火了啊。您也心疼心疼我们家大人吧,她才多大啊?这没日没夜地连轴转,谁受得了啊?
在这之前,她才从洛州赶回来。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您看这……搁我,我也疯。”
季铭:“……”
他揉着眼睛,走出去用凉水拍拍脸,然后也站在门口发火了。
帝王一怒、震响千里。
他用内力,将声音透向四面八方。
“传朕的命令: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城中实施大搜捕,凡有可疑者,一律抓捕!若遇反抗、杀无赦!”
声音轰隆隆地、如同震雷一般,传了出去。
所有人缩了缩脖子后,开始行动起来。
昨晚喝多了的禁卫军们、在河里正泡着澡,听到声音,连忙爬上岸,穿好衣物、盔甲,就在画海的带领下,铺进了全城。
……
而另一边。
听到消息的几人,终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长气。
青衫男子就道:“我得找个地方躺着去,你们跟着我去一个人,把我绑起来塞到床、不是,塞到柜子里。
接下来的时间,就全都消停点,不要再做任何多余的事、说任何多余的话。
全城搜捕的话,你们的身份都是没有问题的。但要再乱动,我可就保不住你们了。”
说着,青衫男子又对一人道:“你也快些回府去。不然让你家人发现你不在家就麻烦了。都回去乖乖地呆着,没事就不见面了。等这波风头过去了再说。”
那人回答道:“季铭发了这个命令,是不是画棠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