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白柄忽然抬起了头,想到了什么,就说道:“那晚下官本来都没有公事了的。可刚吃完饭,赵大人就来找下官,要下官给他们工部拨银子。
因为具体的数据资料那些都还在公事房,我俩又一起赶了回来。
然后,就一直忙到现在也没能回家。
对了,刑官大人,清清这两日该在书院的,怎么、怎么就、就……凶手有眉目了吗?”
画棠听到这儿,皱了皱眉,问道:“白大人,白清清遇害的时间、是四月三十日晚上八点至十点之间。
也就是说:大概是在你们吃完晚饭之后没多久、她就遇害了。你们府上,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白柄听问,痛苦地摇头道:“吃完晚饭时,她说要回西青女子书院去。她说在家里憋闷得慌。
下官想着:她回去也好,找小姐妹们说说话,也许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便安排了四个护院护着她。她自己的身边还有丫环婆子。她应该是坐着马车出门的。
可……可怎么就遇害了呢?对了,那些护院和丫环婆子们呢?回府了吗?怎么府里也没有来报一声?
哦,不对。那些人当晚回不来的,城门十点就上钥了。
他们会住在西青书院山脚下的下人居所,可以住到清清休沐的时候再一起回来。”
画棠闻言,便再问道:“除了赵云艳,白清清平日里还与谁交好你可知?她在书院里可有与人结仇?”
白柄摇头。
他搓搓脸、再搓搓脸,还是摇着头道:“下官不知。这得容下官回府去问问家里人。”
说完,就爬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走了几步,看到门槛,才想起来:“陛下不让下官离开这里,大人,您看?”
画棠看着这样的白柄,也不问了。
她回答道:“本官自会安排人上门去问。你可以先去殓尸房认个尸。”
说完,画棠走到白柄面前,认真地道:“白大人,令爱的尸首,本官有可能要对其进行剖验,你得有个思想准备。”
“剖验啊?哦,下官知道了。”
白柄茫然地答应着,才跨过门槛出去。
画棠看了卫五一眼,卫五跟了出去。
白柄很有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不能不安排人贴身保护着。
而外面。
除了各处守卫的将士们外,其余的禁军们,都亲眼目睹了一场“残酷”的刑讯。
包括之前被封在御膳房、这会子才被放出来的郭朝炎。
至此,画海又再多了一个外号:“冷血都督”。
死士,是经历过无数残酷才能长成的。
每个死士的嘴,只要闭上了,就没人能撬得开。
所以历朝历代,遇到死士,没人会考虑活捉并审讯。
可画海不但活捉了,还撬开了那人的嘴。
“画海,你就不能给老子一个痛快吗?你这个该死的变态!”
那名侍卫,也就是被画海给活捉了的死士,最终受刑不过,发出痛苦的咆哮。
画海掏了掏耳朵,再晃了晃手里的金针,再笑着问他道:“还不招啊?那痛够了、就再痒一遍?笑笑嘛,笑笑多好。”
死士:“你大爷的画海!”
画海拍拍他的脸,提醒道:“别乱叫,本都督没你这样的孙子。丢人,丢祖宗十八代的人。赶紧的招吧,本都督还忙着呢。”
说完,就将金针对着阳光照了照,就准备扎过去了。
死士嘶吼一声:“停!我招!”
然后用了此生最快的语速继续道:“我们是康帝的死士。十年前就奉他的命令加入了北征军。
目的就是盯着季……盯着当今陛下和老定亲王。后来我们没目标了,我也真心想保护陛下。
但昨日吕树贤忽然找到我们,要求……要求我们刺杀陛下。否则,就揭穿我们的身份。
我们没办法,就答应了。看到吕树贤被您给识破了,我就趁机毒死了他。
以为他死了,就没人能发现我们了。我们从此可以安心娶妻生子了。我说完了,您给我个痛快吧!”
画海听了,挑高眉毛,问道:“就这?那行吧,你说说,你们一共有几个?都是谁?”
死士一抿嘴,就要闭眼拒绝回答。
秒见那金针又靠近了自己几分,吓得大叫道:“一共有五个!是……”
没能说完。
高台下方观审的禁军中,忽然从四个位置蹿出四个人来,手中的飞刀、飞镖等,齐齐射向了画海。
他们也随刃而上,迅捷地持刀砍向了画海。
电光火石之间,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画海在这一瞬间拔地而起。
然后摸出一块黑石头,扔向了高台。
那几人射出来的暗器,就齐齐转向了那块黑石头。
而他们手里的兵器也几乎握之不住,险些脱手。
画海此时就掠向了他们。
十指已紧握成拳。
然而,不等他攻击,那四人就已吐血倒地。
明知没了生路,这四人在拼死最后一搏却输得一败涂地之后,第一时间选择了自尽。
画海:“……”
他感觉自己之前的“杀鸡儆猴”、用力过猛了。
把这几个,也吓得根本连一秒钟都不敢耽误、就死了。
而之前那个死士,也抓紧了这一刻的功夫,咬断了舌头。
画海看看他,摇头叹息道:“咬舌是死不了人的。不过,你已经没用了,想死就死吧。”
说着,抬手摆了摆,让曾建祥收石头、抬尸体。
然后,画海再对着台下齐齐变色的禁军们道:“本都督再给你们个机会。有不二之心的,趁早溜掉、或者来找本都督投诚。
当然了,如果想溜的话,先得想清楚能不能溜得掉。
别怪本都督没有提醒你们:如果不主动来坦白的话……本都督敢向你们保证:你们连死的机会都不会有!”
……
当晚,就在画棠安排人四处查找、核对那些被害女子们信息的时候。
京城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有个人摔碎了屋里所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