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妻子泪流满面。
……
而有的人家，则是妻子这么说的：“和离吧。妾身已无颜面对你和孩子们。妾身有自食其力的本领，能活得好的。刑官大人肯留妾身一条命，妾身会珍惜的。”
“娘子……说什么和离啊。你有错，为夫的也有……乖了，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都夹起尾巴珍惜以后的日子。”
男子堆着笑，哄着妻子。
妻子则嗔他一眼，将盒子塞给他，问道：“你倒不怕我能挣钱养家了、然后让你只能守着我一人了？”
“不怕不怕，我这就把那些个莺莺燕燕都遣散了去。就只一心守着你和孩子们。你有能力挣钱了，是好事儿。咱们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男子连忙点头回道。
……
但还有的人家。
男子对妻子道：“你把把柄还我，不怕我和离？”
“怕，”
妻子承认着，流着泪，继续道：“可我情愿和离，也不愿意再过这种混乱不堪的日子。我也不想再用要挟你的手段过下去，那不是日子，更像是囚牢。”
“你不会是想和离了以后再去娶一个吧？我可是知道你有本事挣钱养家的。”男子狐疑地道。
妻子点头。
大大方方地回应：“是这样的没错。你们男子能妻妾成群，为何我们女子不可以？刑官大人都说了，女子能嫁就能娶。
只要我有本事、我能挣钱养家，娶几个，我自己说了算。只是我得先有自由之身才可以。所以，你想和离的话，咱们这就走吧。”
男子：“……”
⊙﹏⊙‖∣
然后，追妻八百里。
……
讲真：女子们操持家务、经营店铺，细细碎碎的事情都是她们料理的。
男子们挣回银钱，交给她们，是她们规划和扩展的。
所以：妻贤夫祸少；夫贞家才兴。
而画棠想起这个夫贞的时候，就想出一本：男德。
她觉得：不能只有女德，应该也有相应的男德才对。
彼此尊重、也要彼此约束。
“画棠，你的这条新律令第四条，可一定是会让国朝各家鸡飞狗跳的。”
郑佳欣骑在马上，摇头晃脑地道。
讲真，她在听到第四条的时候，兴奋地就想揪着季悠去讨论一下了。
画棠听到郑佳欣提起这个，咧了咧嘴。无奈地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了冲突，自然才会有改变。
男女地位的巨大不平等，早已将那些矛盾埋下了千年。现在，我只是给个契机，让它释放出来了一些而已。
相信以后：没人会再随意弄死和抛弃女婴了。
婆媳之间的关系也会好一些。
男子们也会警醒一些：不会再以为、只要他们能挣钱养家就可以随意操控家人了。
女子们会努力学习的。只是……”
画棠说到这儿，感觉有些牙疼地再咧了咧嘴。
手指捻着马缰道：“咱们得快些赶回去。我得去问问子恒：怎么才能让所有人都读得起书。”
……
而京城潜邸御书房内。
季铭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新律令第四条一经宣读之后，就像狂风一般、席卷向了国朝各地。
季铭自然也听到了。
并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将其重新整理、命人张贴了出去。
只是他也由此发现这个问题：男子们读书尚且不易，何况女子们？
读书不易的根由就是：书本太贵、文房四宝太贵。
普通的平民之家，想要供出一个读书人、非常不易。
而供出来了，想要考上科举就更不容易。
因为读书这件事：从来都不是闭门造车就行的。
任何一种学习都一样：全是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先生教成什么样，学生就基本学成什么样。想要一个好的先生，就更更不易。
不过最终还是一个问题：就是太贵的问题。
“怎么才能让读书的成本低一些呢？”
季铭问向正在跟小虎玩儿的季悠。
季悠听问，愣了一下。
然后这一愣间，就被大大的小虎给拱翻在地，接着……
就被舔了一脸的口水。
季悠：“……”
他抱住小虎的大脑袋就翻滚，将小虎压住。
小虎就用前掌推他，没推动。
一人一虎就在地上打滚。
季铭无语望屋顶。
就拍了两下龙案，换了个话题问道：“明日的行宫盛会，你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季悠百忙之中回答了一句。
然后，耍赖使出内力，压制着小虎动弹不得。
小虎就张嘴咬他的发顶，咬掉他的发冠、还弄湿了他的头发。
季悠松手跳开了。
指着小虎，气哼哼的。
小虎则侧卧在地，立着脑袋看他，甩着粗粗长长的虎尾，小眼神儿得意。
季铭：“……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季悠跑了。
他要去洗头。
不过还是回了一句：“这事儿你问画海去。”
季铭听到，一脸莫名。
他严重怀疑：季悠是不是把画棠和画海说混了？
不过，他还是把画海召了来。
因为要让画海参加明日的行宫“相亲大会”，所以，最近画海都一直在潜邸里呆着练兵。
画海来得很快。
听到季铭的问话，就回了句：“我妹妹应该有说过这个问题。因为我父亲总说：要想国朝发展，就必须重视商货的流通，以及最重要的匠作人才的培养和激励。
你要想降低读书的成本：就去刺激一下那些匠人们。
我爹说过：百姓们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而他们的这种智慧也往往是无数生活经验累积的。
只要你重视培养、激励和保护匠作人才，相信他们很快就能让你刮目相看的。”
季铭这才想起来：好像画棠真的有对此提过一嘴。
只是时间太久，自己给忘记了。
季铭抽过龙案右上角的一本空册子，丢给画海。
说道：“你爹说过的话太多了。你去将这部分、你记得的相关内容整理出来。再列个详细的条陈。等你妹妹回来看过后，就尽快公布下去。”
画海：“……你为什么不能等我妹妹回来、直接交给她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