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疑惑,让邓氏更想知道答案。因为这实在是关系重大。
她也就强忍着,没有让周围埋伏的人手出来。
“你不要企图拖延时间,你的那些护卫们,已经全部被放倒了。趁着本夫人还有耐心、就赶紧回答本夫人的问题。”
邓氏急切地催促道。
被邓氏打断话头的画棠,微微笑着道:“急什么?本官就在告诉你答案。好好听着吧。”
说完,负手,望着夜色中的远方,再缓缓道:“还有的人,表现出来的:就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看起来像是神经粗大,实则,那样的人,与真正神经粗大的人,在本质上是有着明显区别的。
比如:熊庆杰熊将军,就是真正的神经粗大。他说话不过脑、做事粗手大脚。
但这样的人:并不是笨。你给他时间去仔细思考、给他时间想好了再说,他就是聪慧的。所以,熊将军并不是自卑。他只是天性使然。
而另一种:就像是苗燕琳。
苗燕琳一直在用大大咧咧、不抱小节的方式,去掩藏她内心的自卑、和敏感。
她是非常敏感的,就表示着:她也是非常脆弱的。
她外在表现得粗神经,但说话做事,却非常小心。
你给不给她时间:她的一言一行,都会先经她自己反复思量。”
说到这儿,画棠看向已经想听下去了的邓氏,再道:“在青山书院的时候,苗燕琳,是郑佳欣最先结交的。
然后引荐给了楚迎月。再认识的本官。
郑佳欣是那种:给不给她时间、只要你不帮她分析、她自己就永远想不明白的人。
她不但粗神经、还不喜欢琢磨事儿。
而大大咧咧的苗燕琳,恰好就对上了郑佳欣的胃口。
郑佳欣和楚迎月估计都没有注意到:苗燕琳在与她们相交的那六年间,几乎没有犯过什么错。
这对于一个真正不拘小节的人来说:怎么可能?
而郑佳欣更没有注意到:有时候她的口不择言,会让苗燕琳黯然神伤。
楚迎月很宽和,她跟谁都不计较。每每朋友之间有别扭了,她都会及时化解。
就这样,她们三个一直相处着。
我进入书院总共才两年,那时候,偶尔会和她们三人一起玩儿。
苗燕琳的敏感与自卑,就被我察觉到了。”
说着,画棠长长叹了一口气,才继续道:“她啊,是个渴望光明、又畏惧的人。她不自信。她在楚迎月和我的面前,自卑心理就会被放大。
她渴望和我们成为朋友,又害怕被我们给比下去。
所以,她处处要强。
可惜,处处也比不过我们。
就连郑佳欣,她也比不过。
她就每次哈哈哈笑着,就当揭过了。
可我知道她没有。
因为她有时候看我们的眼神:带着愤恨。
有一次:郑佳欣逃书法课,我还教了佳欣如何伪装出生病的神色。
我对自己改扮妆容这方面,非常有信心。
我相信:没有人能从郑佳欣的肤色和面容上、看出她其实很健康。
可这件事情,还是很快地、就一堂课的时间后,就被林夫子给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呢?
恐怕别人没注意到,而我,注意到了苗燕琳写书法大字的纸张中、少了一张。
知道郑佳欣装病的,只有我们四人。
书法课是林夫子教授的,她来授的课,期间并未出过课室,课后,就知道了这件事。
不用问:一定是有人偷偷写了纸条、告诉了林夫子。
郑佳欣因此受罚,被林夫人罚抄一百个大字的时候,我注意到了:苗燕琳眼神里的得意。
有的人:自卑,就好强。越自卑、越好胜。
而胜不过的时候:有的人会放弃;有的人,则会摧毁。
很可惜:苗燕琳是后者。
只是那时候:她没有机会在我的面前动手脚、更没有胆量来摧毁我们。
之前我说过了,自卑的人、内心是卑微和怯懦的。
她不敢。
但这种不敢,是会在时间的推移下、在远离我们较久、所受到的震慑影响越小之后,再被有心人挑唆和怂恿,就会变了。
尤其是:昔年的同窗,身份地位出现巨大差异的时候。”
言及此,画棠问向邓氏,“这几年,苗燕琳过得并不好吧?她出身村户。她家所在的村子,离着大都城并不太远。
不过,也没有在外敌入侵之时遭遇祸劫。
新朝成立时,我有安排人去找过她。
没有找到。她下落不明。
去寻她的人回来禀报说:外敌入侵过后,国朝各处动荡不安,她家所在的那个村子,就被乱民给洗劫了。”
画棠说着,再笑了笑,无奈地笑着道:“是郑佳欣和楚迎月想找到她,想要让她与我们一样:成为朝堂女官。
而我,是不可能跟她俩说:苗燕琳不是她俩想象中的那样子的。
所以我也就派人去找了。
可惜没找到。
不然,我还真有可能让她做个、不重要的女官的。那是看在迎月和佳欣的面子上,也同时是想给她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那几年,她在外面吃苦了吧?
而你的出现,就在告诉我:她吃够苦了、也活够了。
看着我们三人光鲜亮丽,以她的心性,只要有人去支持她,她就会不惜生命地来摧毁我们。
不管是情感上的、还是什么上的。她都会。
我想:苗燕琳现在已经打击到楚迎月了,对吧?用楚迎月以为的闺蜜友情,打击到她了,对吧?”
“什、什么?”
没等邓氏有什么反应,郑佳欣先跳了起来。
不过,依旧是在画棠身体前侧方、跳了两下。依旧持剑对着邓氏。
只是脑袋往侧后偏了一下,就一下。就赶紧再瞪着邓氏。
只是嘴里惊呼。
“那次是苗燕琳出卖的我?苗燕琳那么坏,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迎月现在怎么样了?能挺住吗?”
画棠拍了拍郑佳欣的肩膀,淡淡出声道:“我哥在京城。”
“嗯!”
郑佳欣顿时重重点头,一颗心也瞬间落到了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