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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阴谋诡计(十五)(1 / 1)


“别吵吵了,听审!”

“……”

堂上。

画海面无表情地看着生气的几人、听着外面的议论。

等了一会儿后,才敲了敲惊堂木,也没回答秦略和丁焕忠。

而是直接再问楚迎月。

“本官问你,你可曾有什么把柄在死者苗燕琳的手中?都说闺蜜、闺蜜,是闺中最能知道彼此秘密的人。你是不是因为她知道了你的什么秘密、从而一见面就将她给杀掉灭口?!”

“大都督!”

楚迎月面对这般无情的、扒了皮般的诘问,气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她掐住自己的手心肉,愤怒地道:“下官的闺中蜜友,还有刑官大人和郑侍卫!

不仅与她俩是闺中蜜友,比之苗燕琳还来得更亲切几分。

那照画大都督您的意思来说:下官是不是最先要灭掉的、就是刑官大人和郑侍卫?!

还是她俩得先灭掉下官?!

您这根本就是以关系厚薄、硬栽杀人之动机!照您这么说:岂不是父子、夫妻、儿女之间,都可以随意成立杀人借口?!”

“回答本官的问题:你是否有把柄落在苗燕琳的手中?”

画海面对诘责,眉毛都没多动一根,继续追问。

楚迎月:“……”

她捂着剧烈起伏的胸膛,磨着后槽牙回道:“并无!下官曾是相府嫡女,从小所受家规、世规、礼教甚严。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则要请示、入则要报道。生活单一而枯燥。

走到哪儿、甚至是睡觉,身边都有仆婢跟随,走路说话都怕碰死蚊蚁。

那时候,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上寺进香的那段石阶;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回恩寺。

这些女子规范……您不懂、堂上的男子们不懂、堂外观审的女子们也不懂吗?

那是怎样的一种日子,她们不懂吗?”

楚迎月说着,喉间哽痛万分。

她深深喘息了几口气后,再道:“直到有了青山女子书院,下官才多了一个可以走动的地方。

但即便是在那里,除了睡觉的时候只有自己以外,其它的时候,身边也都有同窗、夫子。

下官何来秘密?何来把柄?

下官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所有的言行,都可以查到。

您要找不到杀人动机、就硬性攀扯的话,下官不服!”

画海听完,终于动了动。

放松撑在双膝上的两条胳膊,看向堂外道:“任何案件,想要成功破获。

第一:要找人犯那么做的理由;

第二:要找人犯做成那件事的条件;

第三:就是证据。

本案中,楚大人的杀人动机,本官找不出来,你们呢?找出来了吗?”

众人皆摇头,不管是堂下的、还是堂外的,皆摇头。

画海等他们反应完,再道:“没有动机,那我们就来问条件。”

说着,他就问向楚迎月:“四月五日,也就是昨日,你都做了些什么?”

楚迎月还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就回答:“昨日乃清明,下官为自己的长姐上坟扫墓去了。”

画海听完,再次看向堂下两边听审的官员,问他们道:

“被告与死者,近六年未见。昨日被告去扫墓,西城门有进出登记,可以证实其在遇到死者前,并未独自回过城。

那么,本官认为:条件也不成立。你们觉得呢?”

说着,画海拿过公案右上角的、一本进出城门登记簿,递给了仍旧站着的秦略。

秦略接过翻看,回道:“没有任何涂改记录、笔墨亦无特殊留痕,此证有效。”

“本官不这么认为。”

刑部尚书林海梁,非常稳重的一个人,此时终于开口。

出声道:“被告声称近六年未见过死者,这都是被告一人之言、一面之辞,并不可就此完全采信。

而且,进出城登记簿,只能证明被告昨日没有行凶的条件,但并不表示昨日之前也没有。

如果被告与死者早就在京城内见过、而昨日并非第一次偶遇呢?

若被告昨日是激情杀人呢?激情杀人是不需要准备和行凶条件的。”

楚迎月闻言,一双美目怒瞪向林海梁,拍着胸脯道:“下官是‘幽冥堂’白无常使!是跟随了刑官大人近六年的书案文员!岂会是个信口雌黄之人?!”

“你说了不算。”

林海梁瞥了楚迎月一眼,回了五个字。

楚迎月:“……”

她从来都不知道:证明自己,原来这么难!

自己都不能证明自己,那还有谁能证明?身份吗?她有的;地位吗?她有的!

那还需要什么?

气得迷糊间,她想起了曾和画棠一起审过的所有案子,想起当时被审的那些人犯。

也才想起:身为嫌疑人犯,的确是需要人证、来证明自己的。

林海梁的话,并没有说错。

想通了的楚迎月,轻轻垂下了脑袋,咬紧了牙关。

名声,是个好东西,可也并不是个无往不利的好东西。

以前,她以为能建立个好名声就够了,会有自然的公信力在,现在才知道:人家认、才有;人家不认、就是个屁!

堂上的画海,则扫了一眼林海梁。

再摆摆手,很嫌弃的语气、很嫌弃的动作、很嫌弃的表情,对着楚迎月道:“被告先站去一旁。”

然后再对着衙差喊:“带一号人证!”

一个矮矮胖胖、看门婆子装扮的中年妇人,被带到了堂下。

画海的儒雅气质回来了。

他温和地问向对方:“说说吧,你是什么人?平时都做些什么?”

妇人站到堂下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不安。跪下后,两手绞着自己的衣摆,视线只敢盯着地面。

听问,本能地抬头,见到那温和的视线,便壮起胆子回道:

“老奴是、是给黄家看门的婆子。平日里,就是到老奴上值时,看好门户。也不做什么别的杂事儿。”

“黄家可是‘黄记粮铺’的东家?”画海问道。

妇人点头,应了声“是”。

画海:“那你是给黄家主宅看家、还是在哪家粮铺里看门?”

妇人回:“是给主宅看守角门。”

画海:“那你怎么认识死者、苗燕琳苗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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