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虽然都头昏脑胀了,但却都从中体会到了成长的乐趣。
他们也从最初的:臣服与一个女子的各种不忿、变成了最后的五体投地、心悦臣服。
连续七天。
所有人就在这空场上,办公、吃饭、席地而睡。
男子们都感觉有些撑不住了,可看看脑子依旧转动不停的、他们的女上官,就只觉全身的力气又回来了。
跟着这样的上官,他们都觉得特别的带劲儿!
至于这位上官是男是女?
那重要吗?
他们的眼里、心里,已经对这位、没有了性别区分。
如果有……那就是对他们自己的嘲讽了:看看,你们男子还不如一个小女子……
简直羞煞、愧煞。
所以,还是忘记上官的性别吧。
七天后,刑部联合大理寺中所有的官员,终于将近期五年内的、几乎全是前朝的旧案卷宗给清理完。
看着地上的那些圈圈,画棠就对卫二道:
“把那些卷宗最少的地名找出来,去探查一下:当时是谁在那些地方任职?
报上来的、有问题的卷宗数量少的原因是什么?
如果真是那些官员不错,不管是办案手法不错、还是治理地方不错,都把人请到陛下那儿去,让他亲自进行甄别。”
卫二听得懂自家大人这番话的意思,于是赶紧拿笔去记录下那些地名。
当然,他要具体下去查的、就不止大人说的这些。
也不会是卫二自己去查。
毕竟要查的东西太多了、地方也有三十几个,他得把要详查的目录列出来,然后安排可靠的人下去做。
画棠最后对大家道:“把这些有问题的卷宗发下去之前、你们再重新细细地传阅一遍。
有疑问或者不解之处,再记录下来,交给本官。
不过不用急,你们先回家吧。
卫五,安排人专门保护这里。等他们都传阅完毕、确认无误之后,再发往各地。”
卫五应了。
大家也齐齐应了,却没人回家,而是就地一躺,直接睡了过去。
太累、太累了。
不过睡前还有一息功夫、齐齐在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这样办事的方法、真的是方便、快捷又有效啊。
谁想隐藏个啥案子、都动不了丝毫的手脚。
至此,此后的每一年,逢年关审阅各地报上来的案宗之时:刑部和大理寺上下、就会集中起来这么熬一个月。
再不用一层层地批阅、一层层地过审、一层层地调览了。
自然,忙得不止有他们,还有文书们。
楚迎月和另外几个专司记录的人员:手腕子都快写断了。
这时候一听可以休息了,全都倒头就睡。包括画棠。
季铭在听到被任命为总管大太监的、高澎、高公公禀报了刑部的动静儿后。
亲自跑了一趟。
带了一批毛毯,将刑部空场上的人、亲手一一都给盖好。
再看了一眼画棠,然后就走了。
他想抱着画棠走、将画棠放在温暖的地方去好好睡一觉,可惜,不能。
这时候,无论是哪里,都需要上下一心。
画棠在给大家做表率,他得维持住。
他只能看一眼,好好地看一眼,然后忍着强烈的心疼感,转身悄悄地离开。
而画棠,醒来后也该出发了。
身为新任的刑部尚书,画棠不但要清理陈年旧案,还要做的就是:重启旧案!
前定亲王——季庭耀死亡一案!
此案疑点最多、最重。
还有青山书院院长季虹、吴夫子、学员楚秋月、尚琪、刘雅梅被毒杀一案!
乔建奇被掐死、淑妃母子被大火烧死、袁良悦的夫子陈氏滚阶撞石而死这些案子。
这些案子的幕后真凶:估计现在也是非死即残。
不过:找出真相、是画棠必须要去做的。
还有六大州内与官商、盐商有关的:各种大案、要案。
另外:致画谨年夫妇惨死的幕后真凶之一:杨保勇已伏法。
而王福老太监、在康帝被俘前,已跟着楚博峰逃去了岭南、至今下落不明。
原渝州驻防军、为王福和杨保勇提供兵马的那位统领、已被季铭斩首。
画棠忽然就有一种:自己回来晚了的感觉。
若是早知徽朝会倒……
不过现在想那些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查明真相、公布于天下,才最重要。
毕竟:那些歹人的家人们、族人们,可还有存活下来的。
一些不法所得、也还在那些人的手里。
画棠不会公报私仇。但对于真凶,也必定会穷追到底。
季铭一听画棠要先查自己父王的旧案,沉默了良久后,才点了头。
愿意做此案的第一个人证。
讲真,让季铭重新回忆起那时经历的一切、对他来说:是残忍的。
可为了还自己父王之死的一个真相、他就必须要去面对。
只是,在说之前,他问向画棠:“如果你查出了确实指向康帝的证据,那么……会不会被人诟病:说你在对康帝落井下石?”
问完之后,还没等画棠反应,季铭自己就先笑了。
他抬手拍了拍画棠的手,为其添了一盏茶水后,才望向窗外,沉声讲述起了当时的经过。
“平时,北寥小规模袭扰的次数较多。他们一旦闲了,就会侵略边关的村、乡、镇,抢夺财帛和物资。
人数都在几百,最多不超过一千。因为只有快来快跑、才不会被我们给堵住。
我就采取了和他们同样的办法,带着三千铁骑,进入了北寥。以随杀随取、随取随用的补给方式,在北寥纵横来去。
对待北寥,只能用这样以牙还牙的方式。
何况北寥的牧民们、住得更加分散、零碎。
我们也更容易袭击到他们。
不过,我们也因此被追得到处跑。一旦到了那种时候,我们就会潜回边关,进行休整。
那次我回去了才接到了消息:我父王他……战死了。
我不明白,我父王那么英勇、且他身为大将军,根本就很少出营,怎么会死?
他们说:北寥被我打急眼了,就发动了两万人、奇袭了离边境边上不远的一座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