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迎月和郑佳欣想去,没开口。
这夜晚在山林里穿梭,她俩纯纯的就是拖后腿。
季铭看着画棠,微带笑意地问道:“你怎么不跟去?季悠可以带着你。”
画棠摇了摇头。
她撇了一眼季铭,转身走开了。
季铭勾起唇角就笑了。
他觉得:季悠此次出马,有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
季悠可不觉得有什么人、能扛得住“地府”来使。
他和熊庆杰几人戴好面具,就直接出发了。
找了块确保村里人听不到动静的地方,让卫一和卫二,将那老太婆、和那小媳妇儿给打晕后、提溜了来。
季悠学着画棠的样子,猛拍……
猛地用折扇敲击了一下旁边的树干、先问向被卫一给掐人中、掐醒了的老太婆。
“吾乃‘幽冥堂’地府马面使,兀那老虔婆,还不速速将你抛弃你家三孙子的始末、细细道来!”
被掐了人中、才睁开眼睛的老太婆,一看面前的狰狞鬼面、一听这话,顿时席地拍腿、破口大骂起来。
“老太婆都活到这把岁数了,还怕你个‘地府恶鬼’?
你们真要有本事,就把老太婆也给拘了去。你们这些个一天天儿不干人事的,我家老头子本份了一辈子,你们就给拘了!
你们放歹人长命百岁、就专拘好人,你们算什么东西?
老娘告诉你们:长了心肝儿的、就快点把我家老头子给放回来、把我儿还回来!
老娘就那一个儿子,还就让你们给拘了,他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么一堆娃。你们不长眼啊!
那个瞎眼的娃你们不拘、就拘老娘那唯一的儿啊。
你们这些个天杀的啊,不拘老娘那个下贱的儿媳、拘我家老头子啊……”
叭啦叭啦,越骂越难听。
给季悠都骂火了。
一脚顿地,内力透出,发出巨大轰响。威胁道:“老虔婆,你要再敢对‘地府来使’出言不逊,当心本使判你拔舌之刑!”
谁知,老太婆就“嗷”了一声,改坐为爬,照着他就手脚并用地扑了过去。
嗷嗷喊:“你们不拔歹人的,专拔我老太太的,你们不要脸,你们欺负老实人……”
老太婆这一扑,差点儿就扑到季悠的小腿上。
好在季悠的身手好、及时地给闪开了。
老太婆依旧不依不饶、继续追着他扑,扑不着就爬起来,张牙舞爪地骂着、朝着随从们抓挠。
季悠被其无赖泼皮的劲儿惹得麻烦又厌恶,眼见问不出什么,便一扇打晕了她。
让卫一再把人给送回她家去。
季悠站在树下,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气,再让卫二将小媳妇儿给掐醒。
同样的话,再问小媳妇儿。
谁知:小媳妇儿看到他们就大骇、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且一直一直哭,什么也不说,就一直抽抽答答地哭。
听得季悠的脑子里、跟进了五百只苍蝇似的。
他暴喝出声:“你三儿的魂魄已经告到地府。
告你嫌弃他眼瞎、将他领进山里遭抛弃,你还有什么可狡辩?
你以为你不说、只是哭,就能逃得过地狱十八层苦刑吗?!此时给你个分辨的机会你不要,那就休怪本使不客气了!”
小媳妇儿一听,抽噎着抬头,抽泣着道:“我冯氏,嫁入陈家十六年,受尽折磨和苦楚,为的就是我那三个儿。
我三儿、三儿他、他竟然就没了吗?竟然就去地府状告我了吗?
怎么能那么丧良心呢?我为他挨了多少打啊,我辛辛苦苦地拉扯了他七年啊,他为什么那么狠心冤枉我啊?
我是他的亲娘啊,他跑丢了的这几天,我一直一直在找他啊。他怎么就没了、还告我啊。
大、大人,你、你把他唤上来,让我们娘儿俩当面对质,民妇要问问他:问问他的良心到底是不是喂了狗。
嘤嘤嘤,我好命苦、好命苦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季悠:“……”
他实在被那“嘤嘤嘤”给嘤烦了,一扇将人打晕,又让卫二把人给送回去了。
于是,画棠等人很快就看到了回来的季悠、快气成个蛤蟆精的季悠。
季悠一边对着他们说着“审问”过程,一边气得原地转圈,末了,恨恨地道:“一定是那小媳妇儿冯氏干的,一定是!
那老虔婆的腿脚并不是太好,人也瘦得不行,根本不可能一日之内翻得了山。
而那冯氏……画棠,那人实在是有点儿说不出的怪,你得亲自去看看。”
“哦?”
画棠闻言,疑惑地道:“怎么个怪法?就因为她不招?”
季悠的表情又开始扭曲,扭了几下后,还是摇头道:“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觉得怪。
她瘦瘦弱弱的、皮肤也又黑又粗糙,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村妇。但给我的感觉就是怪。回头你自己看看吧。
我肯定凶手就是她!她说她去找男童了,可明明昨天我们还听到:老虔婆骂她来着。她分明就是在说谎!”
画棠闻听此言,不置可否地颔了颔首,没说什么。
季悠在转了几圈“磨”后,还是不甘心自己出师不利,又问向画棠。
“棠儿妹妹,你说过:封闭环境下的村民们、都会更加畏惧鬼神,为什么那婆媳俩人就不怕?不但不怕、还敢骂?”
画棠看了他一眼,回答道:“这个并不是绝对的。还要根据人的性子来看。
那老太婆生性彪悍泼辣,她要是畏惧鬼神,就不会管不住打人的手脚、更不会管不住那污秽的嘴了。
她家那老头子死后,村民们都说她家是遭了报应。如果她害怕的话,她就应该会有所收敛才对。
可惜她没有,反而变本加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怕,她就是个泼辣到了骨子里的人。
这样的人,她就有敢跟你豁命的勇气。称其一句无法无天、鬼神难惹都不为过。
而你,只是用言语、气势去吓唬她的法子,就根本不可能会管用了。
毕竟:要是有用的话,村民们只怕是早就对其给用了,谁耐烦得听她天天泼妇骂大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