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六人自然而然地又分成了三队:画棠和季铭;季悠和郑佳欣;楚迎月和熊庆杰。
画棠和季铭查西南坊。
另外四个坊市由他们两队各查两个。
西南坊最大,流莺巷也最多,画棠现在只希望:死者里不要有独莺。
独莺就是那种被父母、兄弟姐妹、或者孩子、等家中亲眷逼着、在门口挂牌的居家女子。
如果要找那种的话,画棠他们就得将这五个坊市内、所有的角角落落都找一遍了。
人手严重不足是他们身为民间小团体、所要面临的困难之一。
如果是官府,就可以直接将画像贴到城门口去了。
或者派遣大量人手挨家挨户地寻找。
不对,还有个方法!
画棠想到这儿,猛地拍了一下自己,连忙喊住分到画像、就要策马离开的四人。
说道:“你们如果在流莺巷里打听不到,就去找坊市里负责管理的小官儿。
就那种记录户籍的小吏。他们对地形以及每家每户的情况最熟悉。
如果死者是独莺的话,他们就肯定会认识。毕竟独莺是轻易不搬家的、一般还有户籍。”
四人闻言点点头,然后打马离开。
次日午时。
终于将另外五名死者的、生前住址打听了个齐全。
熊庆杰和楚迎月的打听方式是:楚迎月站在巷子口逮人就问、熊庆杰则是去到院中,大喝一声,将院里的姑娘们喝出来认人。
季悠则比较聪明。
他就在巷子的一头,摆套桌椅,让郑佳欣坐着,画像则摆在桌上。
然后季悠就在小巷里来回走,来回喊:“出来认人啦,有认出来的,每人二两!”
郑佳欣也不干坐,也将这话冲着来往的行人喊。
所以,五张画像中,很快就被人认出了其中的一个。
不过,虽然这招很有用,但他们负责的两个坊市内,只找出了那么一个。
熊庆杰他们那边的两个坊市、也只被人认出一个。
画棠和季铭就是每条巷子里挑一个院子、再从院子里挑一个年纪最大的姑娘,问一下就行了。
其实……
这个方法也是画棠在最初的时候、一个一个地挨着问姑娘时、才突然想到的。
所以,当天下午,季悠四人几乎哑了嗓,也没找到一个。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听到画棠的提醒,合伙儿地抢了她的梅子酒,罚她不准喝了。
不过,有了这个方法,次日午时,也就是此刻,他们终于将人给找全了。
五个姑娘,有三个是死在她们自己屋内的。
而这三个:被人发现的时间不是很详细。
与她们同院的姑娘们、都是发现那屋连续锁着几天门、还闻到了恶臭味儿、才报的官。
据说:不但门锁着、窗户也是关着的。
官府接到报案后,发现人是被刀捅死的,就将尸体给抬走了。
后来住进去的姑娘、就只是打扫了一下血迹那些。
同院的将不多点儿的财物分了分。
然后该干嘛就继续还干嘛,没人关心了。
甚至有的姑娘还有些庆幸:少了一个抢生意的好对手。
另外两位姑娘则和烟翠一样,是失踪了。
尸体在次日就会被人发现。一般在东边的繁华地带出现,只有烟翠的是在城外。
这也证明了凶手的行凶手法越来越熟练、和越来越学会了隐蔽。
同时也确定了:凶手就住在西南坊。
估计:那男人住在西南坊,发现自己连续找了四个流莺后、那四个姑娘就都死了。
于是就和其妻、也就是凶手吵架。
同时自身也收敛了许多。
可到底也没能管得住自己,就去了相邻的坊市,但依然找一个、死一个。
干脆,就又回到了西南坊。
也能说明:凶手有多深恋其夫、而其夫估计是有着什么把柄、或者过于懦弱、还是什么原因,甩不掉其妻。
但又惧怕其妻。
这也可能是为什么:凶杀行凶的频次、并不密集的原因。
甚至,夫妇同谋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就是说,被同一凶手杀害的姑娘,真的很有可能不止这六个。
只是问题就来了。
反正官府也不管、也不破案,凶手对后面三位姑娘、干嘛要那般大费周章?
是凶手吓到了其夫,故而想做得隐蔽些了吗?
还是凶手终怕死了太多的人、被人认出其夫就是每一位死者生前、接待的最后一位恩客,从而怀疑到其夫的身上?
这应该是最大的一种可能了。
但事实上,还真没哪个姑娘去留意:别人什么时候才接的最后一个?哪个是最后一个……
何况那男人找流莺的次数又不频密,别的姑娘们就更注意不到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画棠对着几人说道:“从提取到的凶手脚印上,现在可以得到的线索是:凶手身高在150厘米至152厘米之间。
体重大约在45公斤至50公斤之间。
特征是:佩戴有自制的饰品。且那些饰品的底座、托部、柄部,大概率都是铜制的。
官府对铜矿管制得非常严格,普通的平民应该拿不到铜石才对。
不过黄铜类金、且只是用来制作饰品,如此少量的话,也不容易被官府给注意到。
而铜钱在各家各户中、都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儿。
私铸铜钱是死罪,但要熔一个,做别的,轻易被人发现不了。
虽然那里面的铜含量、只有六至七成。
许多黑心小作坊、就将铜板熔了代替金子打制饰品、去欺骗那些买主。当然,这样的被抓到同样是死罪。
不过他们手艺再糙、也糙不成这个样子,所以推测是某人居家自制的。”
说到这里,画棠想了几息后再道:“六名死者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服用的打掉胎儿的药物,是虎狼之药。
也就是对身体伤害较大的那种。所以盆骨的骨头上才会留下了痕迹。
如此就可以推测出:她们找的很有可能是同一位黑心大夫——收钱不干人事儿的那种。
因为六人的盆骨上、所留下的痕迹都差不多。
她们在不同的坊市,却找的是同一个大夫,那这个大夫,就应该可以从其他的姑娘口中问出来。”
画棠说完,靠进椅背里,揉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