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跑出来的楚迎月,一口气又跑出了院子,站在院墙根儿底下,捧着心脏,想哭。
她做到了、也成功了!
原来,转变想法,把所有的人、都认认真真当成和自己一样的人,就能成功。
她做到了,好激动。也……好感慨。
感觉很难、却又如此轻易。
只要真诚地尊重对方就好。
忽然,楚迎月就注意到、自己脚边的小水坑里,似乎有个什么物什在闪。
她弯腰就直接捡了起来。
捡起来才想起、自己应该先用什么给捞一下的。
现在的胆子啊,大了许多呢。她摇头笑笑自己,再用另一只手摸出手帕来,将那物什放在手帕上擦干净。
就见一枚小小的耳珠。
像珍珠。
楚迎月捏着它,对光仔细看了看:确认其是小米珠。
想扔,又收回手,用手帕包好,揣进了袖袋内。
因为她记得画棠说过:不管是哪种现场、周围发现的一切物什、可能都会对破解案情有帮助。
揣好后,楚迎月就再次进院子,去“问话”下一个姑娘。
而画棠那边,没有楚迎月的温婉体贴。
她直接端起架势,散发出严肃的官气威压,过去就拍醒了床上的女人。
女人约摸有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被叫醒,睁眼。
顿时以为是什么官爷到了,瞬间被吓清醒,就想起身跪地迎接。
就听官老爷严肃地说道:“坐着!本官乃‘幽冥堂’地府判官、幻化至此。
本官问你:数日前,烟翠身死、魂归地府,状告你等嫉妒其美貌、欲夺其家财,故联手杀之。可有此事?!速速从实招来!”
判官!!
这可是比官老爷更令这女人惶恐的所在!
女人吓得怎么坐都坐不住,两股战战就喊冤:“判官老爷,奴等并未行那等丧良心的事啊。
奴、奴等只是、只是在她死后,瓜、瓜分了她的一点儿值钱物什。
判官老爷、不是、是判官大人,您擅审阴阳,您要为我们洗清这污名啊。
烟翠她、她以前是、是比奴等挣得多,客、客人都很喜欢去找她。
她年纪小、又漂亮,就、就都喜欢找她。
奴等是嫉妒她,可真的不至于就弄死她啊!”
“撒谎!你这女子,本判官亲自到场,你居然还敢跟本官撒谎!
本官问你:你们人间官府都尚不知烟翠已死、你们又是从何得知?!说!人是不是你们杀的!
再敢扯谎,本判官就此拘走你魂魄,押入地府严审!”
“判官大人啊,冤枉啊……”
女人顿时被吓了个魂飞魄散,想磕头,却记得判官大人让她坐着,一时瘫坐如泥,连连回答。
“烟、烟翠真不是奴等杀的,判官大人,您要相信奴啊。
数日前,奴家身上来了月信,便未接客。
偏巧烟翠的生意却是极好,还有老恩客前来寻她。
奴就很生气,就蒙着被头睡觉了。
到了晚上、大概十一点左右,好像是那个时辰,奴就听到烟翠送那老恩客出来。
然后她、似乎她就去井边打水冲洗。
咱们这儿,数她最是讲究。每回接待完客人,就要冲洗。
可那晚,她似乎冲洗的时间很长了。奴、奴只在其间听到一声闷响。
奴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心里还道:是不是她、她在井台边滑倒了。还、还说她活该……
后来,奴就睡着了。
但直到睡着也没有听到她回屋的声音。
第二日、第二日,大概是下了晌,天擦见黑的时候,奴起来,就听其他姐妹说烟翠不见了。
奴也好奇地去她屋里看。
什么都在,什么都没有丢,就是人不见了。
后来听恩客们说、说白日里发现了一具脸被划花了的女子尸,尸体,奴、奴等就猜、就猜那是烟翠。
因为之前死的、那样死的女子,都是像奴等这样的流莺。
然后奴等就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了,只将烟翠的房门给锁了。
只等到三日后,确定烟翠不会回来,就、就翻了她的屋子,把、把她存的银子给、给分了……
奴等流莺,极少有存钱的,烟翠、烟翠算一个。她想存了钱,回乡开个小铺子、好好过日子,所以她、她有钱。
大人、大人啊,是奴等贪财,奴错了、奴赔、赔、都赔,您就饶过奴吧。
可不敢拘了奴的魂儿啊,奴还有个娃儿要养、还有爷奶、爹娘、弟妹们要养、您……”
女人涕泗横流地求着饶,求着求着,才发现屋里已经没了人。
心里大松一口气的同时,赶紧爬起来,翻找出拿了烟翠的那些银子,恭恭敬敬地摆在窗台的台沿上。
然后对着磕了三个响头,就伏在那儿不起。
嘴里一个劲地感谢起判官的恕罪、还有跟烟翠道歉之类。
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后,再抬头,就见那包银子已经消失不见。
再次敬畏如神。
外面,小巷的尽头,早已在吵架中有了一些收获的郑佳欣、在想换个人吵的时候,就被季悠给拉去了那儿站着。
她嫌季悠碍事,偏她又逃不过季悠的阻挡,生气地鼓起腮帮的时候,就看到楚迎月跑到了巷子的中间。
郑佳欣就好奇地掂起脚尖、从季悠的肩膀上探出头去看。
光线昏暗,看不清楚迎月有没有哭。
不过好像没有、好像还挺激动的样子。
又见迎月弯了一下腰,好似捡起了什么,之后又进那院子了。
郑佳欣就不担心了。
只要迎月不哭,就没事。
郑佳欣就又去扒拉季悠,但季悠只说了一句,“你们吵架的声音,会影响到画棠问话。”
她就消停了。
只在巷子口踱来踱去,顺便对路过的、对她产生好奇或鄙夷的那些视线,凶狠瞪眼。
然后,等出来了楚迎月和熊庆杰。
知道是季铭阻止了楚迎月继续找人问话,并将他俩给打发了出来。
于是四人、傻乎乎地在巷子口一起等。
好在没等太久,画棠和季铭就也出来了。
季铭的手上,还拎了一包东西。
季铭拎着的是银子、还有银票、首饰之类的物什。那些全是烟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