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说着,摸出一碇银子直接扔了过去,再道:“这下有好的介绍了没?
本公子爷儿几个上门去喝点儿小酒、听点儿小曲,你给说几个鲜嫩点儿的地方。”
掌柜的手忙脚乱接住银子,一张老脸顿时笑成了菊花,耳听这话,立刻趴在柜台上,脖子伸出老长,赶紧道:“不知贵客是想要多鲜嫩的?咱这巴州州城,小的对那些可是门脸儿熟。”
季铭斜斜地倪了对方一眼,再歪了歪眉毛,大拇指搓了搓下巴,一副“你说呢”的样子。
掌柜的明白了。
连忙回道:“春杆街的迎花楼、南亭街的……”
“嗨嗨嗨,你这掌柜的,咋这么不懂事儿呢?咱爷儿几个可是头回来这巴州州城,你就这么的报给我?
咋的?你想让本少爷出了门还找人给带个路呗?
别废话了,赶紧的拿州城舆图出来给点上!”
季铭不耐烦地出声打断他。说着还又显出几分急切的样子,一个劲儿地拍打着柜台。
掌柜的见贵客急了,心里暗骂,手里却动作飞快地、从柜台里面翻出州城舆图、抽过毛笔就在上面轻点了十几个点。
季铭看着,一双星目就真的眯了起来。
随即重重地一拍桌面,视线变得凌厉了几分。
低喝道:“本公子给你个面子,你自己不想要是吧?再敢给爷爷我乱点,信不信本公子砸了你的店!”
掌柜的一听这话,本能地就想跳脚。
他能在这州城的地界儿开这么大家店,可不是随便就能被几个纨绔给吓得住的。
可他一抬头间,就见对面的公子哥儿浑身的气势就变了。
由废物纨绔、瞬间变成了锋锐气质的“杀神”一般。
掌柜的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见多识广的掌柜,一眼就能分辨出,眼前的贵公子手里是沾过血的,而且还不少,仿佛自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一般。
这种人,杀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即便自己后台再硬、东家权势再大,但他自己死了就是死了啊。
掌柜的再不废话,一边点头哈腰道歉、一边连连压低了声音、一股恼儿边说、边重新在舆图上点了几个地方。
“爷,要说鲜嫩姑娘多的地方,还得数这几家。
您别看这几家门脸儿不大、外面也显得不热闹,那是因为他们家的姑娘们、来路都不怎么正。
其实谁家的都没那么正,只是这几家的年龄要更小些,没及笄就开苞的不少。
十二至十四,天天有备货,您几位去了肯定就点得着。”
季铭闻言,又散去气势,斜飞了掌柜的一眼,晃了晃脖子,再就手丢过去一碇银子。
语带威胁地嘱咐道:“嘴可闭紧喽!”
然后抽出舆图,转身就晃荡着上了楼。
听到背后有人小声地嘀咕自己:“啐,一帮败家玩意儿。来时看着还一脸正气像个样子,这才一天的功夫儿就不是个人了,来咱客栈耍的什么威风?!”
季铭就挑了挑眉毛。
没搭理,继续上楼。
他知道哪怕是自己的气势泄露了几分,也无法完全改变外人的看法。
外人依旧是把自己一行人、都看成了是那种随意打杀仆婢、视人命如草芥的贵公子哥儿。
当然,好处就是那些外人能被自己给震慑住。
日后若有人追查、或是打听,也没人敢随意透露自己等人的消息。
不会让人联想到他们就是“幽冥堂”的人。
季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而在自己房间里换衣袍的画棠,知道季铭是去干什么了,思绪也随之飘到了案子上。
画棠觉得,随从们没有打听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太直接了。
大概就像衙差们似的,直接拎着画像进去就问:“这姑娘你们认不认识?是不是你们这儿的?有谁认识的站出来!”
那谁肯告诉他们啊?谁喜欢惹麻烦啊?估计躲都来不及了吧?
搞不好,有些机灵的还会反向套他们的话,问他们是谁、找这姑娘干啥?这姑娘出啥事了吗之类的。
不过对于这点,画棠还是相信那些随从们的嘴的。
季悠不管别的行不行,调教出来的下人嘴很严。
想到这儿,画棠手中的动作就是一顿。
她估计:季悠王府的下人们,不大有可能是季悠亲自给调教出来的。
也就是说:季悠手下有个非常能干的管家之类。
别看季悠还有点儿幼稚、也比较……矫情,还挺……活泼?
不过画棠知道,那可能是因为:有季铭挡在最前面的原因。
有季铭在,季悠是比较放松的。
事实上,季悠的智慧,并不低。
虽然其调教人的活儿可能不行。
但在统筹、策划、布局等方面,未必就会输给了季铭。大都城现在的风雨,一半就是让这货给挑起来的。
而两人的区别只在于:一个轻松地笑着思考、一个认认真真地智谋。
一个像风、一个像剑,再加熊庆杰那只熊,哈!
那仨能成铁兄弟,一点儿都不冤。
想着这些,画棠整理完自己。
再上下打量了一番:嗯,很有贵公子的范儿。
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却见五位年轻公子、站在走道里正等着她。
画棠没有犹豫,直接摇头就道:“就我和季铭去,你们……”
被打断了。
季悠扇着小风风儿,悠哉游哉地道:“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青楼可不止一家。”
季铭附和。
“我和画棠一队,子钰你带着郑姑娘,记得在外面不要闹起来。楚姑娘和子山一队。楚姑娘,你看着点儿子山,别闹事儿。”
话音一落,季悠和郑佳欣就互相吹鼻子瞪眼,都想反对、对方跟着自己。
可再看看其他两队,俩人也偃旗息鼓了。
毕竟,让郑佳欣和熊庆杰在一队的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办法。
于是,季悠和郑佳欣就认命地开始商量谁听谁的、互相规定好约法三章之类的去了。
看着像吵架,不过画棠知道这俩遇到正事儿的时候、其实还是很能独当一面的,也就由着他俩在那儿连商带争,自己抬步往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