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柳娇儿真的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让她沦落到这步田地。
她长得好看,是她的错吗?
她只是去山上捡柴,是她的错吗?
她强忍了一年,就想回家看爹娘一眼,就一眼……也不行吗……
她好不容易都快出城了,离家越来越近了,大风吹开了她幂篱的一角啊,这人就把她给抢了。
和那个乔建奇一样地把她给抢了。
这帮畜牲、这帮畜牲啊!
她才十四、还没有及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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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在哪儿都少不了那些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郑佳欣见楚迎月就要被刺,情急之下大叫一声,将手里的长弓砸向了那名贼人。
砸得贼人的脑袋就偏了偏。
扎下去的手也偏了偏。
楚迎月猛然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剧痛,就地扑倒,连连翻滚。
郑佳欣冲上去,像头小蛮牛一样的冲上去,一头将贼人拱翻。
再拉起楚迎月就跑。
谁知那名眼睛中箭的贼人实在凶狠,一手捂着眼睛,抽出背后的长刀就追了过来。
眼看就要追上,郑佳欣想也没想地就抬腿后踹。
不得不说,她是机灵勇敢的。
可也不得不说,她太小瞧了坏人的凶残。
她的腿刚伸出去,贼人的刀就劈了下来。
楚迎月见势不妙,侧过身子就撞了过去。
贼人偏刀,划向了她。
“当!”
电光火石之际,楚迎月眼见避无可避、死死闭上了眼睛准备好挨刀的时候。
就听到了一声震响。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如同闷雷一般的爆喝:“找死!”
她睁开眼就看见,一道如山般的高壮身影从天而降,一斧头砸断贼人的长刀,再一脚将贼人踩在了脚下。
踩得贼人顿时狂喷鲜血,惨叫不迭。
而另一名贼人看到居然有个如此神勇的大汉从天而降、“多管闲事”,跌跌撞撞地掉头就跑。
口里兀自还在骂着:“少管老子的闲事,你、你这他妈的叫截胡!你……”
还没骂完,就被飞来的斧头将脑袋给劈成了两半。
最后那个“你”字,都是一分为二的两个半张嘴里吐出来的。
壮汉扔出斧子后,脚下顺势用力,将下面的贼人也给踩得顿时断气。
楚迎月:“……”
她抓着郑佳欣就往后退。
腿软。
这壮汉太凶残了……
退出几步站住,刚想福万礼又记起自己是个“公子”,赶紧作揖躬身道:“多谢搭救。”
郑佳欣也拱手感谢过后,却是看着那壮汉的眼神就晶晶亮了起来。
蹦过去,歪着脑袋看对方。
“你好厉害哦,你叫什么?之前是你害我摔的马吧?我记得你的声音哦。”
面对着这双黑葡萄似的圆眼睛,壮汉瞬间收敛了浑身的戾气。
伸出手抓了抓自己的脖梗,憨憨地回道:“不好意思,之前是我莽撞吓到你了。
你没事、没事了啊?这都能动了啊?”
“嗯嗯嗯,我没事了,我皮糙肉厚,经摔的很。我叫郑……不是,我叫岳欣,是岳公子的书童,你叫什么?”
“我叫熊庆杰。你没事就好,那我走了,我还得赶路呢。”
“哎你别走啊,我们还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不用不用,我是看你们病的病、摔的摔,不放心才回来看看的。不是救人,要不是我害得你摔了,你们早骑马跑了,贼人也追不上了。”
“嗐,你这人,还挺分得清是非的啊,不错不错。那你……”
郑佳欣还没说完,嘴就被楚迎月给捂住了。
佳欣这小丫头太“热情”了,见到“天降英雄”,就忘了自己的性别了。
那是个男子啊!
楚迎月怕郑佳欣再说下去就要和对方拜把子了,赶紧把她的嘴捂住。
另一只手就在侧边连摆,脸上堆着讨好的笑,示意那壮汉走自己的去。
壮汉见状,憨憨地笑了两声,走出几步后又转了回来。
“这天都要黑了,趁着城门还没关,你们先回城吧,要走明天再走。”
楚迎月:“……”
这五大三粗的家伙还挺爱瞎操心的。
她堆起笑容,刚点了下头,郑佳欣就扒开了她的手,张嘴说道:“我们不回去。英雄你去哪儿?也在前面那个县城对不对?离着不远,咱们同路呗?”
熊庆杰抓着脖梗想了一下,有点儿想拒绝。
路途长,他时间紧,这俩病病弱弱的,那圆脸小书童还不像是会骑马的样子,他……
“哎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一起、一起啊。”
郑佳欣见熊庆杰一脸的犹豫,赶紧的说好话。
楚迎月:“……”
收了手站一边,由着郑佳欣发挥。
虽然与男子同行、而且显然要夜行是非常不合适的,但要她回城?
她更不愿意。
谁知道楚府的人会不会在城门口候着呢?再说了,明天走,万一再碰到坏人怎么办?
这个熊庆杰看着吓人,实则很是憨厚,能拉着对方保护她们一段路正好。
至于性别嘛……
管它的呢。
事急从权吧。
于是,想通了的楚迎月,也眨着一双美目,巴巴地望着对方。
把熊庆杰给看得点了头。
郑佳欣欢呼着去把没有跑远、还在路边吃草的两匹马儿牵过来。
一匹递给楚迎月,自己再“吭哧、吭哧”撅着屁股爬另一匹。
熊庆杰看不过眼,一步上前,揪着她的后脖领提起来,安在了马背上。
郑佳欣冲对方笑:“谢谢啊。”
楚迎月:“……”
这怎么一个乱字了得。
见熊庆杰又望向了自己,准备来提的样子,她连忙摆手,踩蹬上了马。
熊庆杰见她的样子还算利落,点点头,足下轻点,跃上自己的马背,一拉马缰,马儿长嘶转向。
就这样,一行三人背对着快速沉下地平线的夕阳,朝着前方的小县城行去。
……
而画棠那边。
和母亲“更衣”完后,便往回走。
扶着母亲在靠近灶坑的不远处坐下。
父亲已经将两具女尸搬去较远的地方。
画棠过去了。
尸体已经呈现出“巨人观”。
污油油地绿,全身膨胀得像个球,面目……全非。
父亲正在验尸,画棠揉了揉自己敏感的鼻子,准备上前搭把手。
“不用了。你去陪着你母亲。”
就听到父亲这么说。